城?”
绿栀并未起身,只轻声道:“爹娘说京中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呆的,倒不如寻个山清水秀的小庄子,置上几亩薄田,爹会种地,娘会织衣,以后可见不得这些官家事。”
想是薛凌这两日还算周到,绿栀态度也跟着好了些,又道:“好些日子前,那些人来捣乱,就催着要走的,也叫李伯伯走,不走远,就在近郊买个小屋子住着。他总说舍不得小少爷,在京里头有个照应......”
“你真的不是老爷的女儿吗?“
“不是啊”
“那当初为什么要找老爷呢。”
“我想杀了霍云昇”。薛凌顾忌,未提魏塱的名字。
跪着的少女沉默了一会,仍轻轻道:“那你如今得偿所愿了。”
僧人念经从四面八方传来,此处山坳反而愈加寂静。薛凌再没回答,往四周看看,似乎魏熠埋的离此地不远。说来也怪,他不进皇陵也就罢了。隐佛寺里也有香火鼎盛处供他选,偏齐清猗非说自己的夫君要葬在荒野。
至于老李头,当然是没的挑,隐佛寺的荒地也是格外抢手的,一片坟头随便挖一个,不是前朝三公九卿之流,也得是当是树碑立传之人。
绿栀也跟着噤了声,香烛纸箔烧完,她起身道:“小姐,我与娘亲大概三日后启程,你且看何日方便,存善堂地契房屋一概杂样都收回去吧。”
薛凌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绿栀拎着篮子先一步离开,薛凌目光再移到那一抔新土上头。你看,这人当真就这么没了。
她真的得偿所愿了么。
那些古往今来,过眼烟云。她以为是她,其实不是她。她不过是个见证,见苏凔生,见老李头死。苏凔能活着,不是因为她,老李头死了,也不是因为她。
生生死死皆是命,得得失失不由人,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