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人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无一字虚假。”
齐秉文仍是含笑未驳,步调徐徐,人也不急不缓,等苏凔话落自静了片刻,才道:“苏大人心思如何,旁人瞧不得,可行迹如何,齐某受益良多,总要道个谢才是。”
苏凔沉默,齐秉文又道:“乘风驾鹤,对于伯父而言,是桩喜事。他自去岁回到老家,身囿于床榻,魂自陷囹圄,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苏凔忍不住道:“那齐大人是何时好起来的”
齐秉文顿了脚步,笑瞧他道:“好起来”问完续推着轮椅往前,絮絮道:“你瞧他这样子,哪里就好起来了。不过是请郎中下了几副猛药,催得油尽灯枯尔。今日不去,多不过是数日之间。
我与伯父,往来不过数面。他为官清正,厌恶裙带之说,故而几支旁系都在老家,离京千里万里,唯恐落了他人话柄。上回见他,还是祖母回乡探亲,伯父陪伴在侧,那时候,我才初初束发。”
苏凔越发吃惊,失态道:“那你怎么.....”
齐秉文抢白道:“怎么肯陪他来走这一遭虎窟龙潭是么自然是。。。”他顿了顿:“这个中缘由,多了去了,又或许如苏大人所言,并非有意替伯父求情,只得一心侍君尔。我也并非就是舍生取义,刻意护伯父还京,而是为着旁的,落了个殊途同归。”
苏凔还待在问,齐秉文一指前方道:“诶,到了。我与伯父这两日皆在此歇脚,特意选的离先帝陵墓近些。住处不是守墓人,便是荒郊客,也不拘来客是长命百岁还是气若游丝。”
苏凔道:“那你们,要如何返程呢。”
“伯父来之前,早已散尽家财,打发妻儿,祖籍兄友亲朋皆遣散干净,特叮嘱我,一抔黄土掩了就是,此生,无颜回去了。”
苏凔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惆怅半天竟忘了问清霏往何处,只拧着眉头痛道:“大人这是何苦,大人这是何苦,他何苦如此,他都离了这是是非非,他都走开了。”
好端端的走开了,何苦要回来寻死。他没把这句不敬之言问出口,只将手心纸团捏的咔嚓嚓响。何苦要寻死,好端端的活着,为什么要寻死
死得其所就罢了,这死了,死了就死了,只作他人口间一句笑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