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的临清军退回了营寨,而全面进攻受阻的叛军也是伤筋动骨,在短暂的黄昏结束之后,四周开始变得黑暗起来。
双方都没有再燃起战火,各自留下了殿后的部队坚守后,就带着自己的大部队回去休整。这一战打的双方都没了心思再继续交火,叛军除了在四百步外堆着盾车留守了一些军士收拢林中的溃军之外,大军都往后退了一里休整,整个战场上堆满了横七竖八的阵亡者。
临清军在今日的对战中损失也不少,抢救回来的伤兵又一次堆满了抢救帐篷,大量的战死者也被辅兵和战俘抬到了后边收拢,看着黄岭递上来的阵亡者名单,在黄岭拟定的抚恤与赏赐的名单上盖上印信。
又是将近一百人的伤亡,单纯对照敌我伤亡率,这些伤亡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放在临清军单薄的兵力上,就会被近乎一半的伤亡给吓到,张元彪揉着太阳穴叹息道:“太祖打江山的军队,也没有临清军能承受伤亡啊。”
赵大云的队伍接管了防御,可靠一些的战俘接管了吃喝的事,整个夜里临清军大营中在没有什么言语,所有经历过这三日血战的官兵都呼呼大睡。兵力充裕一些的临清军选拔出来了一些战俘披甲在营寨外围巡视,他们打着火把在胸墙内来回走动,各个都战战兢兢地不敢往壕沟中看,就是这么一圈圈地走着,直到天亮了才被调到后边进行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张元彪就来到了西门新搭起来的望楼查看敌情,发现叛军的部队正在往回收缩,树林里的叛军也是纷纷从内部的交通线开始往回走。
临清军这边也放出了几十个战俘去小路上收敛己方战死的军士遗体,顺道收拾了散落的临清军得燧发枪,至于满地得盔甲和叛军尸体,这些战俘都被要求不得碰触,这也是生怕惹恼了叛军再过来反攻,至于那些营寨外到处都是的叛军尸体,张元彪也打算玩点花样争取时间,就喊来了董姚这个青州左卫的黑心监工头子,让他派人去叛军营地之中传递消息,他打算和对面的叛军谈一谈。
在新的战俘中甄别一下,就抓出来了五十个东江军老兵,他们作为叛军犯罪集团的中坚组成部分,在叛军方面天然的比山东籍叛军俘虏有地位,这五十人中还有几个什长总旗这样的低阶军官,在得到放回去的命令后,这些人很高兴地接过了张元彪地文书,饱食一顿后就在上午被放了回去。
看着那些东江军老兵走远了,负责羁押的军官对手下说:“那些人悄悄地逃跑了,你们居然都没看到,晚上的饭你们没得吃了。”
那几个武装辎重兵也大声嚷嚷着:“那些叛军实在狡猾,居然溜走了趁我们不备。愿意领罚。”
军官只是挥挥手说:“以后都注意点,再过半个时辰就把这个事报上去了,到时候你们肯定要挨军棍。”
几个武装辎重兵哼哼唧唧就走开了,军官也赶紧回去跟李国藩汇报。
这五十人人小跑着就回到了对面的营地,他们用辽东话大声喊着:“自己人,自己人。”
防御的叛军也是很高兴,就很快放了这二十人进来,接着那封信就被送到了耿仲明手上。
“大人。”毕亚龙拿着书信送到耿仲明眼前,说:“大人,这是对面守军送来的文书,我刚才看了一下,没有下毒也没有什么巫术。上边的落款人也没有,只是写了一个知名不具。”
“哦。”耿仲明丢下茶杯,接过来看了看,上边的内容很少,就是一个意思: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家打来打去的死伤这么大,毕竟死者为大,还是允许叛军安排人手去给死难的军士收尸,营造良好的道德环境之类。
张元彪不会傻到在这样的书信上提起任何不该说的,更不会在上边署名,否则这样的书信被叛军利用拿去打舆论战,那些文官们就会想尽办法去整死这个私下与敌人通讯的丢脸武将,毕竟在大明朝能干事的人不多,能打嘴炮的王者一大堆。
“这家伙要我们派人去收尸。”耿仲明嫌弃地丢下书信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看?”
“这是万万去不得,至少现在去不得。”毕亚龙说:“这家伙放了人回来,又说要大家休战去收尸安葬,就不是什么好主意,我们大军打了几天没攻下来,士气本来就不高,再去收尸安葬,又得耽误几天,到那时候对面的明军都休息好了,营寨也修补好了,咱们更难打进去。”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但我也不是一个冷心肠的人,收尸就收尸吧,也让老弟兄感受一下温暖,省的都觉得跟我打仗死无葬身之地。”耿仲明喝着茶说:“但是在这么打下去就亏大了,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