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人墙终于要与白色的甲士们正面对决了。
大多数人的印象里,清军都是靠着骑兵与弓箭作战,步战完全没有优势。
甚至有人拿袁崇焕的奏书举例,说后金步兵下了马那就是白给。
其实这都是错误的观念,后金不仅骑射厉害,其步战水准也是当时整个东亚首屈一指,靠的就是重甲重盾长枪大刀正面硬刚一次次打败明军,骑兵只是战术运用,而步兵的无坚不摧才是八旗崛起的根本。
这些穿着白色棉甲的魁梧汉子们,最前排都是披了三层甲胄的精锐,他们手持虎枪或者大盾,腰上别着飞斧飞剑铁蒺藜,其后是披着两层甲胄的猛人,这些人都是全能的战士,不同于前排肉盾的刀枪不入,这些人还背着长弓,这种弓现在叫“清弓”,与明军常见的小梢弓,清弓的一大特点就是沉且力道大,近距离发射的铲型破甲箭目的就不是破甲,而是靠着霸道的力度直接隔着甲胄把对手打废,其余的各种箭矢中距离发射,威力之大,简直难以想象,当初萨尔浒之战,明军总兵杜松有传说就是被箭矢击穿铁盔阵亡。
密集的清军大步向前走动,军容齐整,长枪大盾之下,仿佛有着无尽的压迫力,这就是百战百胜力压大明数十年的精锐之师。
“停。”王树正骑在马上,淡淡地说。
身后的旗手挥动旗帜,一时间百人队的小旗随之相应,战场上响起了军官们的喊话。
接着就是一阵笛声,原本缓慢前进的红色人墙为之一顿,在稍微混乱一下之后,军士们纷纷站好,目光紧张看向远处。
“检查火铳。”军官们站在前排大声地吆喝着,那些什长、小旗、总旗们纷纷敦促士兵备战,就像在训练场上一样,不同的是“临清军精神注入棒”换成了燧发火铳,军官们也在在前边站着,他们的三角帽上戴着有别于军士的红色羽毛,时刻给与军士们战斗的信心。
“举铳。”军官们看着指挥旗帜的晃动,嘶吼着。
一个个火铳被举起瞄准,整齐的人墙前方赫然出现了一排黑洞洞的铳口,直直对着一百余步外的清军大队。
“准备。”军官一遍拨动着自己火铳上的龙头,一遍看着军旗的变化。
一声声地扳动之声咯吱作响,军士们也是低声说道:“准备完毕。”
随着军旗的晃动,军官们纷纷喊道:“射击。”
随着燧发火铳地扣动,一声声闷响在这边传来,接着就是巨大的烟雾腾起,一下子就把临清军一方给笼罩起来。
在射完第一轮后,后排军士把上好弹药的火铳再递给前边的军士,结果他们的火铳开始装填,而第一排的军士拿到火铳后,直接就扳动龙头,在军官的口号中,继续把铅丸送向正前方的敌人,因为有烟雾的笼罩,第二轮与第三轮的齐射很难看到战果。
炮兵们为了防止直接轰散敌人,也是在步兵射击之后,才开始发射实心铁弹,一枚枚黑色弹丸被机械般发射出去,因为烟雾巨大,也是朝着大概的方向射击。
这些炮兵都是经过无数次实弹射击的汉子,此刻凭借着肌肉记忆疯狂装填发射,目标就是远处的后金军阵。
巨大的烟雾蔓延,火铳的射击和火炮的轰鸣,完全阻断了两方的视线。
在完成三轮射击之后,第一排的游骑兵接过后排装好弹药的燧发火铳,紧张地把刺刀卡上,然后端着火铳直勾勾看着逐渐消散的烟雾。
烟雾后有什么?
是突进而来的骑兵还是八旗大兵长长的虎枪?这一切都是未知。
前排的游骑兵攥紧了手里的燧发火铳,还能再放一次,就要拿着火铳上去拼刺刀了。
红色人墙军官和士兵们不知道,但是站在高处观战的指挥官们能看到。
在火铳与火炮开始轰击后,烟雾的彼岸就成了地狱。
那些大步而来的八旗大兵们被乱飞的铅丸成片的撂倒,前排精锐的战士虽然有重甲铁盾保护,但是铅丸所到之处,只要挨上断然失去战斗力。
尤其是炮弹飞跃而过之处,铁弹每次飞入人群,都是成列的军士被掀翻,断手短脚到处飞,无论是大盾还是马匹,都会被撕得粉碎。
面对着这样的巨大损失,清军一方是断然无法承受,被打懵之后也就犹豫一下,阵后就响起了连绵不绝地撤退号角声,零散的清军军阵一股脑地向后撤去,期间还有火炮的盲射,一些炮弹甚至打到了清军指挥部的附近。
“前进吧,刺刀冲锋。”张元彪一挥手,说:“让他们多留下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