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兄弟吃饭的人家可不在少数,单氏兄弟必须要保护这些人家。
单雄忠寻思,上了工地只剩半条命,不如领这些人劫一批官货,让这些人去深山老林里隐居生活,躲过这段时间再说。说干就干,单雄忠领着一批人截得一批官府物资,准备转移到山里去。
常在水边走,难免不湿脚。这一次单雄忠翻了个斛斗底朝天,货物在途被官军逮了个正着,一阵刀枪飞箭,单雄忠亡于途中。
单雄信听到如此噩耗,悲愤欲绝,握拳咬牙思想如何报复。单二夫人劝解道:“穷不和富争,富不和官斗。兄弟俩已去了一个,剩下你一根独苗,无论如何要自重,要珍惜自个儿身子,忍让为先。”
母亲的话有道理,单雄信花费重金,委托他人觅得哥哥的尸体,脱下哥哥身上的一套旧衣裳,换上新衣袍悄悄埋葬。幸好单雄忠匿名隐姓,异地犯事生涯,没有涉及到潞州二贤庄。
单雄信双眼瞪着哥哥遗留的随身衣裳发呆,哥哥殁了,如同自己断了一只胳膊,凡事没有个商量。心想请僧人做道场超度哥哥的亡灵,又担心招来官府注意而使案情败露。
母亲听到单雄忠的噩耗,捶胸顿足,日夜嚎哭,几天来几乎不进饮食。单雄信没日没夜陪伴着母亲,请来郎中为母亲疗疾。郎中说:这是心病,并非金石草头汤药可以治愈。
单雄信精神崩溃,抡起长棍在院子里乱舞恨砸,把一棵枣树打成光秃秃一根树杆。单雄信背倚枣树杆,想起十几年之前,童年启蒙,老师对雄忠、雄信兄弟俩一字一句教导: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
哥哥雄忠领着弟弟雄信,挖坑栽树,培土浇水,春天发芽长叶,夏天为枣树叶捉虫。庠辣子虫刺得小雄信哇哇叫,哥哥张嘴巴为弟弟吸吮红肿的虫口。安抚弟弟:莫哭,莫哭,莫叫唤,莫让妈妈担心,妈妈孤寡一个人。
可如今……树仍在,人呢?弟弟的心好痛好痛,哥哥,你帮弟弟揉一揉吧。哥哥,你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