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懋功差遣丘孝刚、潘毛……等人分别去踩点、结友布暗桩。
潘毛这日离开御河一处水驿站,一个男子汉跟在后边走了一程又一程。到了荒野之中,潘毛回过身子问:“这位兄弟,你跟着我有啥事吗?”
“朋友,你是从北边来的吗?帮我带个话给北边的朋友。”
潘毛停步细细端详这位新面孔:“你怎么晓得我从北边来的?”
那人笑道:“本来不确定,你这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与你没交往过。”潘毛吃不准对方是敌是友。
“朋友,我没有恶意。我名叫张亮,请你带个话给北边的朋友,荥阳张亮想见他。”
“张亮?没有听说过。你想见谁?我凭啥相信你?”
“凭啥相信我?凭你一个人落单,我若想为难你,你早就入套了。我想见的人,是瓦岗寨徐懋功。”
“你是一个人吗?有无跟班。”
张亮笑道:“放心吧,我在你前边走,你在后边跟。你能暗算我,我不能暗算你。”
潘毛与张亮行走于旷野中,两个时辰走了几十里地。到了荒野泽地,走到一条尽头路。面前一横水,沟壑阻断道路。张亮正想要脱鞋索袍涉水。潘毛从附近的芦苇荡中拽出一根竹篙。潘毛后退几步,撑篙飞跃过了沟壑。
潘毛把竹篙竖在沟中,竹梢推向张亮这一边。张亮接篙在手,有样学样撑篙过沟。潘毛复将长嵩藏于草众中。张亮问:“为啥不把竹篙带走。”
“还有人进出这条路,带走了不方便了。”潘毛俩人向前走了千多步,又是一沟横阻尽头路。潘毛从芦苇丛中拖出一根长长的大竹杆,架到沟壑上,两臂平张,脚踩独竹,晃悠悠急步过沟壑。张亮不甘下风,双臂抱胸,踩杆过沟。潘毛笑笑说:“牛,牛,张兄好身手。我名叫潘毛。”
张亮问:“潘兄弟,怎么到现在才向我说出你的姓名?”
潘毛把长竹杆捅进草丛,遥指前方说:“你望前方,没有多远就有放鸭子,或者是捕鱼打猎,也许是挖藕采莲蓬。只要是熟人吹一声口啸,就会有人从芦苇中撑出一条小划子,上有轻便桥板,咱们就走桥过去了。这些人都是瓦岗寨的外哨。到了我的地盘,再不报名字,也太不自重了。”
张亮与潘毛击掌哈哈大笑,一路前行两个时辰后,潘毛领张亮见到了徐懋功。
俩人相见,似曾相识。懋功说:“好一条风流倜傥的汉子,你怎么知道咱的名号?”
“在下荥阳张亮,朋友郭孝恪那年路过我家,说起你的事。后来听闻三雄霸瓦岗,本想早一点拜谒你,只是没有见面礼,无缘得见啊。”
“嗨,你还带见面礼?瓦岗寨收留了成千上万流浪人,还没收过见面礼。有财有势的人家,不屑于入伙瓦岗寨。贫困人家的见面礼不能收。看看你带来啥样子的见面礼。”
张亮笑道:“第一份见面礼,我发现有人在我的地盘探听消息,就是送我来的潘毛兄弟。我没有把他绑送给官差,把他完整地送回来了。”
“有意思,有意思,这份情我领了。倡明第一份见面礼,必定有第二份见面礼。请你说明白,我好一并感谢。”徐懋功听张亮谈吐不凡,对他刮目相看。
张亮笑笑说:“第二份见面礼说来说长,我的肚皮里咕咕叫,有气无力说不清楚。”
“哈哈,爽快人,够朋友。妮子,端酒醪,蒸饼,咸鸭蛋。”
张亮边吃边说,张亮是荥阳人。逃工役流落山野,因而结识了山南阳翟人郭孝恪。听闻卫南徐公子少年之期出了几茬人命案,避祸卫南屯田建立徐庄。张亮心里一直憧憬这个人。
在山野呆久了,就想出来溜达。小隐隐于野,永无出头之日。大隐隐于朝,对于平民张亮来说,等于爬树摘星星,够不着。中隐隐于市,凡人经过努力,还是应该做到的。
张亮带上积聚的药材毛皮,山货出山林。逃工役的张亮不敢去人多的闹市城巷,去了偏僻的水驿站,找驿卒交朋友。水驿站有客货船停泊,张亮请驿卒介绍船主旅客卖买山货。佣金从优,驿卒们与张亮成了好朋友。
来往客货船在水驿站停泊,久而久之,张亮与船工、押船的差役也交上朋友。历来船运货物都有些谥仓货物,张亮做起溢仓货物的生意。
何为溢仓?顾名思义就是多出来的货物,因为是水上船运,俗称:水货。
溢仓水货来源多种多样。其一,装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