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黄泉,幽光如水。
许山广睁开双眼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似一副泼墨的山水画,但没有任何优美的意境可言,只有刺骨的恐惧感。
没有天,没有地,只有破碎的悬浮石板,在海洋一般的虚空中沉浮着。
“我这是回归了太虚吗?身死道消了吗?”
许山广感慨,旋即一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手还有脚,发现自己还好好地活着,不过,衣服几乎炸碎成布条,半光着身子,皮肤上还有一丝丝诡异的皲裂,但总体上是安然无事的,甚至觉得灵机澎湃,举手投足间,运功无比顺畅。
“我记得发生一场爆炸,一场无法言喻的爆炸……”
许山广摸着下巴,嘟囔着站起来,回想昏迷前的景象,就感觉自己是在看核弹试爆的那种纪录片场景,身临其境体会那灭世般的洪流,一切都要在那赤红色的毁灭力量面前崩坏。
眨巴着眼望向四周,许山广心有余悸地摸索自己所杵的安身立命之地,大爆炸后,他能无事,自然归结于普师姐给他的那块琥珀石,只是这大爆炸,能将这方神土变成这样,那……
许山广微微皱眉,他发现自己所处的石板非常大,至少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保存得还不错,反观其他的悬浮石板,则是破碎得很严重,板面甚至有冒着气泡的焦黑,犹如刚刚冷却一般。
沿着石板边缘走,许山广发现底下的幽光让人感觉到有大恐怖,就如恐高似的,大脑稍微想想跳下去的结果,就会本能一般退后,直哆嗦。
“不能跳,这虚空里,有大凶险,而且竟然有种扼住喉咙一般的窒息感。”
许山广瞪大眼,缩回了脚,隔远了点,方才再度慢悠悠地巡视了一番边界,悬浮石板的边缘有的光滑有的则如犬牙生长,看着那奇异仿佛有生命力的断口,许山广啧啧称齐一番后,便又回到了悬浮石板的中央。在这里,上不去,下不来,他这是被困住了。
无所事事,却又不得不睁着双眼,毕竟这里是上界,谁能说得清会有什么危险出现。
许山广看了看脚下,突发奇想,想丈量下自己脚下的悬浮石板的长和宽,这一步一杵,却是慢慢让他有点心悸。
许山广摸着自己的心脏,他也许有心血管病了,毕竟太虚的侵蚀让自己境界不断攀升,却也使得身心变得“敏感”,那不是脆弱,那是一种怪诞的沉重。
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很真实,许山广能听到自己的灵机随着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响,区别于此,那感觉,却有一种更跳脱的,有节奏的律动。
恐惧,却又让人注目,心慌慌,又似心血来潮,宛若需要远离的毒品。
“眼皮一跳,坏事将临,事出反常必有预兆。”
许山广从悬浮石板一边走到另一边,感觉着那股令他心悸的,如影随行的异常……一番步测,悬浮石板竟然比目视所尺的要长得多!
“真是奇怪,空间扭曲,还是感知紊乱?”许山广虽然光着腚,但半跪沉思的那副认真模样,却是如古希腊雕塑一般,具有人体的力量的艺术美感。
许山广没有乱动,他就如虎豹一般,选择蛰伏,伺机而动,他身怀太虚之力,那个恢宏世界一成不变,他的心境也因此几近“一成不变”,仿佛能等到时间的尽头。
这算一种斗法,与天斗?还是与人斗?这便是是许山广要寻找的答案。
没有太阳,没有月亮,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但许山广有生物钟,时间在流动,他保持这个弓身姿势几近三小时,就像一个老道的猎人一般,耐心还在,对峙无形的猎物。
“哼,你们这种苦修士,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动金身,心存亘古。”
那是‘全权’的声音,她带着一丝恼怒现身了,在一片氤氲的白雾中降临,悬浮石板本来的长度暴露出来,就像一个白色的橡皮筋一般再次拉伸开来。
许山广蓄势一泄,一丝冷汗流下,他疑惑的看看了眼前这个柳眉几乎倒竖的美丽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明悟,就在大爆炸前,这家伙就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后,自己能幸存,莫非是这家伙也出力了?
不对,这家伙是为了她口中所谓的圣树!怎么可能有好意。
‘全权’身上华光一闪,不复先前不着寸缕,如今的这样子真是衣衫整齐,白衣向天,简直就像是自己保护了她一般,而普师姐却生死未卜,音信全无,许山广自然担心,但如今大敌当前,他也不好多想,只见他背手而立,勉强面无表情,背地里,在悄悄拿出先前普师姐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