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不属于他的那个世界,承受不了如此的血腥,她看着副总一夜白头,看着张太太大把年纪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怀孕,如果她还能装作视而不见,那她和冷血的魔头又有什么区别?
“夜,”她用力捏紧男人的胳膊,“你相信吗?善恶终有报,我不希望你的双手沾满鲜血,我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你难道就不怕,你的所作所为,会报应到孩子身上吗?”
上官夜唇角浅弯起弧度,神色却呈现出冷漠,他从小便知成王败寇,弱肉强食,人性的弱点,丑陋不堪。
报应?什么是报应?
“舒舒,你身处的世界太干净,但这并不代表,那些肮脏就不存在。”上官夜态度强硬的将手臂自她双掌间抽回,“不管我的手沾染了多少污秽,我始终会留给你一片净土。”
他的世界,他永远都不会让她涉入。
云舒不会知道,上官夜一直都将她保护的很好,当初参加订婚宴的那些宾客,每一个都被他亲自封过口,混在道上的那群人,至今不知道上官夜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
抄起桌上的车钥匙,男人迈开长腿,大步往外走。
“你去哪?”云舒追出去两步。
上官夜头也没回的摔门而出。
楼下,很快传来汽车驶出去的声音,排气管的嗡鸣划破长空,连雨幕都被劈得支离破碎。
云舒站在落地窗前,踮起脚尖向外张望,只能隐约看见跑车尾部亮起的两盏刹车灯,上官夜拐过庭院的路口,一脚油门便没了踪影。
云舒眸光黯淡无光,甚至后悔说了方才那番话,她起初并不是那个意思,也不知怎的就越说越变味,上官夜没有将张帅的死告诉她,更多的是在考虑她的感受,云舒心里都明白,她也不是真的怀疑人是他杀的,只是当时心直口快,说出的话就没有经过大脑。
叹了口气,云舒折身回到屋内,张帅的事,积压在心底像块石头,令她又莫名有种反胃的冲动。
上官夜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了圈,最后发现没地方可去,索性一打方向盘去了老四家。
吴梦霜找不到他人,又焦急的一连发来好几条短信,裤兜里的手机时不时就响起震动,上官夜脾气暴躁,掏出手机狠狠砸向中控台!
云舒是被一道闪电劈醒的,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而至,她蓦然睁开眸子,竟连自己什么时候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都不知道。
窗外的暗沉越发压的低了,风雨大作,窗明几净的玻璃都被带动着不停轻晃,呼呼的狂风阵阵袭来,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
云舒蜷缩在沙发角落,紧紧抱住双肩。
这会儿的天色实在难以分辨白天亦或黑夜,她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墙上的石英钟,居然都快凌晨一点了,她怎么会睡那么久?
轰隆——
狂肆的雷声落地,云舒用力闭起眼,她自幼害怕打雷,特别是一个人置身于宽敞空旷的卧室时,那种恐惧更是没来由的放大。
一记闪电再度划破,夜幕撕裂般的被火光劈开,天空似是张开了血盆大口,云舒心惊肉跳,此时唯一的念头只想给上官夜打电话。
她立马套上拖鞋,健步如飞的走到床头柜,云舒拿起上面的手机,照着那串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落地窗外,倾盆大雨连绵不绝,架在阳台上的秋千椅随风摇摆,仿若有一双推手正在推它,云舒愈加害怕,“上官夜,你快接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所有的期许,转瞬就被这抹机械的女音粉碎,云舒如鲠在喉,完全料不到上官夜会生那么大的气,竟直接关机。
恰在此时,一道惊雷骤然划过,巨响声穿云裂耳,云舒吓地手一松,坚硬的手机棱角砸至脚尖,她顾不得疼痛,逃也似的奔跑出去,“刘妈,刘妈……”
走廊上亮着微弱的壁灯,昏黄的光线一直延伸到楼梯口,旋转的欧式木梯,只够承接一半的光芒,越往下,越是漆黑一片。
这个时间点,刘妈和佣人早就关灯睡了。
云舒摸索着朝下走,由于背着光,视野受阻,前方的路况便不是那么清晰,云舒只得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一步步踩过楼梯,“刘妈?”
她的声音在四周盘旋回荡,越显空旷寂寥。
云舒害怕极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骨升腾而起,脚下的步子紧跟着变得急促,她急于下楼,不曾想鞋底猛地一个打滑,整个人不受控制朝前栽去,“啊——”
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