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瑶愧疚不已。
她作为楚紫霄的妻子,居然跟那群市井小民一样怀疑她的丈夫,简直是太不应该了。
见楚紫霄一脸真诚的解释,她更是臊的脸都在发烫,像只蛆一样在楚紫霄的怀里蛄蛹,怎么也不肯把头抬起来,楚紫霄爱抚的摸了摸李若瑶的头发,没再多说。
说多错多。
之前一直不紧不慢,多是云束主动提及婚事,但现在楚紫霄却总是张罗将乐温嫁到云家,发现乐温的不愿后还多次当众给其难堪,其中的是非曲直,就是会引起争议。
到底是旁人污蔑了他,还是戳中了心思才恼羞成怒,局外人看的一清二楚。
这场订婚,在楚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云家亦是如此。
乐温的身份是养女,但因为亲生女儿一直不被承认的关系,集中在乐温身上的视线好坏参半,她是否可以决定楚家的未来,得看楚家最后的决定。
当与云恣订婚的对象换成乐温后,云束还担心云恣会心中不满,看不起乐温的身份,和云恣简单的聊了几句,发现他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也就放心了。
“就算楚家最后将楚笙找了回来,给她少主的身份,但驯服她的过程势必满是坎坷,血脉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得看人的品性。”楚笙就是个不安分的,到处惹事,若是嫁到云家,指不定还会惹出怎样的乱子,云束点到为止:“乐温是个好姑娘。”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
“父亲,您这话的意思是,阿笙是楚伯父的女儿?”
“嗯。”云束一见云恣的喜怒都挂在脸上的样子,心生不满,也不知这点小事有什么可惊讶的,他眉头皱起,不愿再提这事:“听说,你前两天去找了阿栖的麻烦,怎么回事?”
云恣身子一僵,有几分难堪。
两天前,云恣见管家派人将云束书房里的檀木金丝书桌搬到了云栖的住处。这书桌是云束的心爱之物,他十分爱惜,年幼时云恣将墨泼在了书桌上,被云束惩罚三天不吃饭。
而现在,云束直接将书桌给了云栖,而且极大可能是云栖没想要,但云束非要上赶着送的。
云恣心寒。
同样作为儿女,父亲的心完全偏向了别人,云栖在来之前,父亲就跟他提前说明了云栖的存在,他无比郑重的说,那是他和他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言外之意就是要云恣注意身份,要迁就云栖的情绪,若是姐弟二人之间起了争执,云束会向着云栖。
云恣能理解云束,但正因为理解,所以这段日子里他一直对云栖尊敬有礼,但二人毕竟身份悬殊,云恣出身正统,他的母亲是世家嫡女,出身高贵,并非是那种还未成婚就与男人珠胎暗结的放浪女子。
云恣多次忍耐,但心中酸涩翻涌太甚,于是假借相遇之名,对云栖夹枪带棒,殊不知云栖根本就不以为然,被不痛不痒的刺了几句,全当是云恣在闹小孩子脾气。
直到云恣说到了云栖的姓名。
“之前我将墨汁洒到了父亲的书桌上,他大怒,惩罚我三天不许吃饭,如今他将如此喜爱的桌子送给了你,可我不会嫉妒,咱们为人子女,就是要承载起父母的期望。”
“我名字中有恣一字,父亲希望我一生恣意,不受约束,而你,名字中有个栖字,想必父亲希望你能依附于男人找个栖身之所。”
“可能对父亲而言,你重要的是归属,我重要的是前途。”
所以,一张书桌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云恣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淡定模样,若是忽略他眼底的恶意,还真的会被他慢条斯理的表达欺骗。
他自诩是个体面人,所以连刻薄的嘲讽,都收敛了许多。
云栖向来不喜言语上争个高低,无意义的争辩只会浪费时间,但她的名字,并非是云恣所理解的这般片面。
“我的名字,是我的母亲给我取的,其栖确实取为栖息之意,战火中百姓流离失所,母亲希望我可以学有所成,为百姓创造安宁稳定的栖息之地,并非有依附他人之意。”
云栖垂眸,眸色浅淡,语气平静:“这也正是我学医的原因,你的理解实在浅薄。”
一拳打到棉花上,云恣讨厌极了云栖这副平静地样子,和父亲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样的淡定,这种父女之间奇妙的联系,云恣眼红的很。
想要让别人失态的人,自己先失态了。
云恣一直学着云束的样子,去为人处世,与人交道,但画虎不成反类犬,形似神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