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清楚吗?妹妹的姿色不算上乘,何以惑得皇上神魂颠倒?”
“大胆!皇上马背上得天下,柴宝林竟敢与昏庸懦弱的汉元帝作比,是何居心?”
柴守玉腹诽,李存勖还不如汉元帝呢。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接着刚才的话道:“若论救命之恩,皇上对我的爱当是无果之萍、无根之月。无根无果,不得长久。皇上不是冲动之人,怎会随口就要册封我为皇后?这其中,必有蹊跷!”韩玲的气焰渐渐地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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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守玉占据了主动权,她有这个本事。
“姐姐,难道你就没有问过太医,皇上此次醒来,可有不妥之处?”
韩淑妃嘴硬:“皇上洪福齐天,能有何不妥?”
“洪福齐天?”柴守玉低低笑了一声,“请恕妹妹直言,都说‘吾皇万岁万万岁’,可从古到今,又有哪个皇帝真正万岁了?整个太医院给把的脉出的结论,说皇上淤血难散,这才几天,皇上就安然无恙了?”“那是神fo庇佑。”
“神fo庇佑……”柴守玉又一次复述了韩淑妃的话,“汉明帝最早信fo,东汉一百九十五年而亡;南朝梁武帝时fo教全盛,梁十四世而亡于隋;隋文帝出生寺庙、复兴少林,享朝亦不过三十七年……”
柴守玉轻咳几声,骤然抬高语调:“姐姐,别再自己骗自己了,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不切实际的信仰之上,为什么不睁大眼睛去看清楚这个世界,面对它,接受它,战胜它,驾驭它!即使路有荆棘,即使大雾重重,可若没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怎配问鼎皇后宝座?”犹如凌空划下一道闪电,穿透心头重重云翳,韩淑妃似大梦初醒,又似醍醐灌顶。
她只知怨天尤人、挟私泄愤,却不敢找太医问一问皇上的反常,生怕出现任何让自己难以接受的结果。她终究是爱惨了皇上,尽可能地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皇上体内的蛊。
“召太医问问吧。”柴守玉劝。
她不相信韩淑妃扎根后宫多年,在太医院没一个信重之人。
韩玲到底是禁不住柴守玉的步步诱导,道出了一个名字,竟是副院正。
她怕皇上纵情声色坏了身子,特安排自己人仔细调理,柴守玉从未见过如此痴心,又有些纯情的娘娘。
有时候纯情并不是一个好词语,带着一丝蠢。尤其是在这后宫。韩淑妃爱皇上爱得没有了自我,这比年华老去更悲惨。
副院正很快被请来。
向两位娘娘行过礼后,他低头道:“根据院正和臣的猜测,应是那蛊虫活跃,强行催发了皇上的意识,才使皇上处于亢奋状态。这是一种有悖医理的消耗,对皇上来说是祸非福。臣日日都在观察记录聚于皇上足三里穴上的红斑,初时像宝珠,慢慢地变成了荔枝,到现在已有鸽子蛋那般大小,不出三月全身都会被覆盖。到那时,回天乏术。”
“三月!”韩淑妃颤抖失声,“成王攻打叛军用了三年尚未归朝,郭大人攻打蜀国又该多时?”
四人之中,柴守玉最为镇定。
她让唐离去给韩淑妃泡茶,茶能安人心神。
柴守玉道:“姐姐莫要过分忧心,咱们并非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有路走路,没路劈山也未尝不可。”
又转头对着副院正道:“本宫曾在《灵枢》上看过,说邪在脾胃,皆调于足三里。脾又主思,是为相思之意。皇上醒后疯狂爱上了本宫,是以本宫大胆推断,皇上是中了名为‘情’或者‘相思’一类的蛊,本宫说得可对?”
副院正点点头道:“娘娘聪慧。太医院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
“术业有专攻,太医不必自责。”柴守玉道,“既然知道是此类蛊虫,如果控制皇上与本宫见面的次数,是否可以遏制蛊虫的生长。”
“原则上是这个理儿。”
“好。”柴守玉重重说道。
她面向韩淑妃:“郭崇韬大人离去前曾叮嘱于我,申王与刘氏朋比为奸。申王不倒,刘氏就有死灰复燃的可能。京guan已肃,可地方毒瘤仍盘踞各地,他们贪赃、腐败,搜刮民脂民膏为己所用,甚至很有可能用来造反!余毒未清,江山何安?只有像切瓜砍菜一般斩断申王的手脚,才能保得江山安稳。”
柴守玉说得累了,顿一顿道:“所缴钱粮,尽数运往郭大人军队。郭大人英武盖世,屡出奇计,只要后方补给充足,何愁不能速战速决?而妹妹亦会做好本分,尽量少见或不见皇上。姐姐若信,妹妹定全力配合;姐姐若不信,就把妹妹一片赤忱散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