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轻巧地落在墙头上。
就在假人冒头的那一刹那,城外流光飞矢,无数的箭支直射而来,当胸穿过假人的身子。柴守玉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假人跌落墙头。
她感到害怕。
从前的柴守玉胆大包天,做什么都一往无前。现在她怀孕了,就算胜券在握也觉得有些心慌。
她知道自己有了软肋,母亲的身份磨去了她的棱角。幸好有刘重进在她身边,低喊一声:“跑。”
此处已然成了全镇最危险的地方。齐贞不见到她的尸体,是绝不会放心的,所以她一定会亲自过来,带兵包围。
,!
她还会把责任摘干净——
前方战事危急,有贼人攀墙逃跑,士兵乱箭齐发,不过是责任使然。彼时她齐贞正在屋内小憩,实不知外边发生的事。
这一切都是士兵干的,不关她齐贞的事。她派人将柴守玉引到了重兵把守之处,无一人看到。在听到贼人出现后,她又当即更衣起身过来查看,遍观她齐贞全身上下,真是一点儿错处也寻不着。
殊不知柴守玉早已看穿了她的阴谋,与刘重进一起顺水推舟。
矮墙下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们只要往其它方向跑就是生路。刘重进早就踩好了逃跑的点儿,来到一处人迹稀少的高墙。因为高,所以无兵把手。
刘重进从腰间解下可以攀墙过壁的钩索,如猴子一般爬上了高墙。两腿分墙而垂下,又用钩索钩住了柴守玉后背的腰带,借助滑轮装置用劲儿一提,柴守玉便往墙头纵来。刘重进伸出双手一接,稳稳地抱住了柴守玉的腰身。
他脸色微红,歉疚道:“冒犯了,郭乎人。”
柴守玉道:“不要紧。”
刘重进的小胡子一抖一抖。
他把柴守玉放在了城墙之上,向下一望,嗬哟,真高!
奶奶个熊嘞!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想送柴守玉平安下去不是容易的事儿,刚才上城墙就已耗费了大把力气,再来一次恐怕吃不消。若非自己力气有限、功夫也不行,也不会沦落到来契丹做通事,能跟着刘知远将军上阵杀敌,那才是男人该干的痛快事儿。
刘重进从怀里摸出一小瓶酒来,一饮而尽,心里暖了,身上的劲儿也回来了。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把酒瓶子藏了回去:“郭乎人,你准备好了吗?”
柴守玉坚定地看着他:“可以开始了。”
刘重进试了试墙头上的钩索,牢固得很,顺着钩索一滑,麻溜地滑到了外边儿的草地上。他在下面轻声说:“郭乎人,看清楚了吗?学我那般攀住一滑,就能到达平地。为以防万一,我会在下面接着。”
柴守玉滑了下来,出乎意料地顺利。刘重进伸出的双手僵在了半空,似是不敢相信当前所见。
他闷闷道:“郭乎人,你是不是学过武啊?”
“不曾。”
“那你怎么……”刘重进垂头,看到柴守玉满手的鲜血。
柴守玉解释道:“钩索细滑,只要抓紧了,就能运用自如,不必依靠功夫的。”
刘重进撕下一段袖子,扯成碎布条,把她双手都包了起来:“仙人个板板,此事要是被刘将军晓得了,定要好好训我一番。就算他嘴上不讲,心里也要怪我木得用场。我老刘一世英名,跳进黄河都搓洗不干净球。”
柴守玉“噗嗤”一笑:“你平常说话都这么有趣吗?”
“没法子撒,那些契丹的权贵都爱听我这样讲话球,我已经讲习惯球,一哈儿改不过来。”刘重进有些难过道,“他们不把我当人,把我当解闷的金毛。”
“啥是金毛?”
“就是趴地上的狗撒。”
柴守玉收起了笑容,认真道:“可我觉得你是个好汉,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刘重进又开心起来,脸上还带了丝羞涩:“刘将军也是啷个说的嘛,他说我总有一天会成为肩负日月、背扛星辰的英雄。”
“刘将军说得对!”
刘重进更加高兴了,把包袱放在了柴守玉的肩上:“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地图你可要收好了撒。现在幽云十六州尽归契丹,附近的城镇一派太平,你只要换上我给你的契丹衣裳,装作哑巴,往人多的地方走,就一定能走出去。你怀着身孕,一定要当心撒。”
柴守玉感激地冲他挥了挥手:“谢谢你这次救了我,我一定会好好保重。你也要保重自己,以盼来日再见。”
刘重进发射机括定好锁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