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过后，终于可以看出鞋子大致款式，顾淮宸紧紧望着那一只鞋子，目光没有片刻偏移。
很久，韩凡才小心谨慎询问：“哥，是嫂子吗？”
顾淮宸仍然死死盯住那一只鞋子，仿佛是打算将它完全印在脑子中一般。
总算，他移开目光，一脸苦笑望向韩凡：“我不清楚，韩凡，我不清楚……”
韩凡的心立马变得十分酸楚，他立马拉起蹲在地面的顾淮宸，用力拍他肩膀。
“没什么，哥，嫂子这么多衣服跟鞋子，有好几件你不熟悉没看过，很正常，待会儿技侦兄弟提好指纹，拿回去比对就清楚了。”
“我居然不清楚……”顾淮宸却仿佛是压根就没听见他话，仍然喃喃自语，“我属实是，太过没用。”
“哥……”韩凡用力搂住他肩膀，“你要朝好处想想，说不准待会儿我们就可以找到嫂子了……”
突然，一道尖叫声音伴随急促的犬吠声向下游传来。
“这里有一个女s！”
随着声线落下，河岸边上的全部人都没动，而是整齐划一往同个方向望了过去。
而在他们目光尽头，顾淮宸脊背下意识僵硬，眼神都没有焦距，就仿佛站在那儿的人早已没有生机，而是一尊精巧雕琢的蜡像。
顾淮宸现在确实宛如一尊蜡像，他双眸望着远方，但是白茫茫一片根本全看不清。
耳朵中灌满风声，浑身仿佛忽然盖上一层看不清也摸不到的罩子，这风和树，这遍地野草全不再同他相干。
和他的僵硬同样，全部河堤都仿佛是忽然让时间给遗忘一般，没人说话，没人动作。
直至旁边的曾厉冷喝说道：“全部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前往帮忙！”
这一声就仿佛是启明的号角一般，众人忽然从画里回到人间，纷纷抬脚朝刚刚叫喊的人那边跑去，刚才依旧一片安静的河岸，立马让杂乱脚步声音填满。
而顾淮宸仍然站于原处，曾队的号角仿佛在他这儿拐了一个弯，并没将这人完全叫醒。
韩凡往前跑了几步，终究还是有点担心他，再度返回。
“哥……”他的声音很低，仿佛是担心惊扰了面前的人，“不然的话，你就别过去了……”
“不行，我要亲自确认，”顾淮宸立马回神，嘴唇轻轻发抖，“你们对她根本不熟悉，容易看错，容易看错。”
他说着便要迈步前往，但脚刚落地，突然一个踉跄猛然向前扑了过去。
韩凡险险把人给托住，再出声时，声线中哽咽再也藏不住：“哥……我过去就行了。”
但顾淮宸却仿佛是压根就听不见他的话一般，挣扎甩开他的双手。
“我要亲自确认，过去确认……”
察觉s体的地方和鞋子地方的距离大约有七百米，正常人才五分钟的路程，顾淮宸却感觉自己走了一生这么久。
双腿仿佛是裹了铅，脚又仿佛是踩在棉花上面，每一步全走得十分战战兢兢。
直至一阵恶臭味道忽然扑面而来，顾淮宸总算停住脚步。
刑警们全站于岸边，而他们手指方向正指于一丛茂密芦苇。
顾淮宸的眼神忍不住地朝那芦苇荡中望了过去。
不过才入秋，芦苇依旧保持翠绿颜色，但在跟芦苇相接的水面之上，但有黑色东西丝丝缕缕，顺势芦苇缝隙缓缓飘了出来。
那些东西仿佛是水草一样来回游荡，顾淮宸眯了眯眼望了半天才注意到，这是女人长发。
他的视线说些长发接着向前，半截苍白手臂突然撞进他的眼睛。
大约是在水中泡久了，那个手臂的皮肤十分地薄，皮下的青紫色血管都清晰可见。
好像有什么突然揪住他的心脏，顾淮宸猛地弯下腰去，大口呼吸。
曾厉两步跟了过来，望向韩凡：“先带顾总过去休息，待到……捞上来后你再辨认吧。”
“不必，”顾淮宸撑住站直身子，“我要亲自确认。”
女s立马让人打捞上岸，通过法医简单检查取证过后，众人再度将目光望向待在旁边的顾淮宸。
顾淮宸深吸口气，正想迈步，曾厉再度拦住他：“顾总，……由于是在水中发现的，那么……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顾淮宸望向他，神情平静：“你都见过绾绾，你感觉那会是她吗？”
曾厉神情复杂：“我与盛小姐见面次数属实太少，不敢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