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既已传至乌拉那拉府,整个府邸瞬间沉浸在了一片欢天喜地之中。
费扬古这位历经沧桑的老人不禁老泪纵横,心中五味杂陈。
想当初,尽管觉罗氏将他们唯一的嫡女养得不成样子,甚至使得乌拉那拉氏全族姑娘们的名声都受到了影响。
然而,迫于种种压力,他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亲手安排让她“病逝”。
如今,为了给柔则谋一个好前程,他不惜放下自己这张老脸,去向万岁爷求情。
如此一来,即便将来去到地下,见到觉罗氏时,他也能无愧地对她说一声:“我没有辜负你啊!”
其实,在柔则未曾在那场盛大的年宴上出事以前,费扬古与觉罗氏之间的夫妻感情一直十分融洽。
人到中年的费扬古突遭丧妻之痛,而亡妻还给他留下了众多嫡子。
正当此时,年轻貌美的、精通武艺又善解人意的觉罗氏嫁入了家门,这令他感到无比满意。
虽说觉罗氏的母家已然衰败,但毕竟出身红带子,其血统依然高贵不凡。
此时此刻,舒穆禄氏却表现得极为惊讶,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说实话,相较于万岁爷将婚姻赐予柔则而言,如果非要说出一句僭越之言,那么哪怕是万岁爷一时头脑发热要赐婚,宜修被选中的几率恐怕也要远远高于柔则。
乌拉那拉柔则一扫往日被教引嬷嬷严加管教时所流露出来的满脸愁苦之色,此刻她的双颊泛着如晚霞般迷人的红晕。
只见她轻移莲步,来到梳妆台前,精心地装扮起自己来。
她先是细细梳理了如瀑的秀发,并将其盘成一个精巧而典雅的发髻,再插上几支璀璨夺目的珠钗。
接着,她仔细地描画出弯弯的柳叶眉,轻点朱唇,让原本就清丽动人的面容更添几分妩媚娇艳。
装扮完毕后,柔则转身走到衣柜前,轻轻打开柜门,翻找出往日额娘为自己精心置办的华美服饰以及珍贵的首饰。
其中那件旗装尤其引人注目,它并非像其他女子所穿着的那般款式简单、色彩单调。这件旗装乃是觉罗氏特意请技艺高超的绣娘依照独特的样式绘制而成。
在设计上,于腰部位置巧妙地稍作收紧处理,而下摆部分则略加放宽些许。
如此改动不仅能够凸显出女子纤细柔软的腰身,使其盈盈不堪一握;而且当行走起来时,还能避免让人轻易窥见脚下那双精美的花盆底鞋的鞋面,从而展现出一种含蓄而优雅的美感。
自从教引嬷嬷进入府邸以来,柔则一直谨遵教诲,对于这类经过改良的旗装不敢轻易穿着。
然而今天却是个特殊的日子——对柔则而言可谓是意义非凡的大好日子。因此,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并不认为身着这种经过改良的旗装有何不妥之处,同样地,她亦不觉得翩翩起舞有什么过错。
她深知只是当初自己选择展示的场合有误罢了,而额娘的谆谆教导终究是没有错的。
无论是成为当家主母般的嫡福晋,亦或是居于偏房的侧室,若想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活得顺遂如意,关键便在于能否牢牢地抓住自家爷们儿的心。
倘若只是一味地保持端庄刻板之态,丝毫不懂如何讨人欢心,即便拥有倾国倾城、美若天仙的容貌,那又能如何呢?
毕竟,在这纷繁复杂的后宅世界里,外貌固然重要,但绝非决定性因素。
而对于其他同为女子之人的种种看法和评价,则实在无需太过在意。
且瞧那额娘自嫁与阿玛以来,整个府邸之中唯有宜修生母这位略有些受宠的侧室能够稍稍崭露头角。
由此可见,只要能够在床上将自家爷们伺候得舒舒服服,便能从根源处有效遏制对方纳妾之心。
毕竟,男人的心思大多如此,一旦在家中的床笫之间得到了极大满足,自然也就无心再去外面拈花惹草。
身为侧室者,本就身份低微,毫无地位可言。因此,更是需要拼尽全力去俘获自家爷们儿的真心。
柔则年纪尚轻,不过在其母亲觉罗氏日复一日、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之下,性情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她,早已深谙此道,知晓该如何运用自身魅力与手段,紧紧拴住自家爷们的心弦。
当柔则抵达乌拉那拉府正殿时,发现府中的一众人早已全部到齐,正井然有序地站成几排等待着。
此时,只见她的阿玛满脸堆笑地走向那位前来传旨的公公,并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