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森林里的夜色渐浓,众人正忙于烹饪拉克赠予的猎物。
几只大锅盛满了热气腾腾的汤和肉,拉克命手下轮流巡视四周。他们虽已设法修复木墙,但恐怕还是难以阻止蛇怪的侵袭。
“多谢拉克少爷!有了这些食物,我们应该能撑到春天来临。”村里的长老低头道。
“这算不了什么我有个疑问。”
“少爷请问,老朽尽力回答。”
这天晚上,猎人瓦拉喂食了不少行动不便的村民。食物的效果近乎神奇,仅仅几个钟头,村民们便恢复了少许体力,四肢活动自如。
“你们当初是如何驱退蛇怪的?”拉克问道。
在与雄性树蛟搏斗时,拉克几乎耗尽了所有,以至于在敌人败走的情况下他甚至无法继续追击。按常理判断,村里子应该没人是那只怪物的对手才对。
“我们有阿南他与蛇怪搏斗至难解难分。”长老望向远处的一间小屋,回答道。
“他受伤过重,已昏迷了数个星期。我们已尽力治疗他的伤口,却仍然醒不过来”
拉克心生好奇,欲一见这位普通人类中的佼佼者。
“可以让我去看看他吗?”拉克问道。
“这倒没什么问题……但他的伤势……少爷见了恐怕心里不安。”长老迟疑了片刻答道。
“没关系,请带路吧。”
两人来到阿南养伤的小屋。推门而入后,只见一老妇人和猎人瓦拉正守在一名横卧着的男子身边。
拉克的目光从老妇身边扫过,又瞧了瓦拉一眼,最后落在受伤的战士身上。此刻,这名与蛇怪搏斗的勇者显得相当狼狈——被绷带五花大绑,周身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若非胸膛微微起伏,他恐怕会被人误认为是一具尸体。
老妇人见到拉克,立即起身行礼。瓦拉却依旧坐着,眼神似在向长老责问:为何让他来此?
“这就是阿南?”拉克问道。
长老点了点头:“正是。”
拉克现在的法力所剩无几,新身体又实在太弱。倘若是从前的伊凡徳,别说顷刻间就能斩杀树蛟,要完全治愈阿南这么严重伤势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想到此刻要让这样一位强者白白死去,拉克着实觉得有些可惜。
“老人家,请帮我将阿南的绷带解开,”拉克对着老妇人吩咐道,接着又对瓦拉说,“你,去通知近卫队,让他们将车上的药材取来。”
瓦拉并未第一时间依从。
“你想干什么?阿南现在生命垂危,如果我们现在解开绷带,他的伤口必定撕裂,说不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他是被蛇怪咬伤的,对吧?”
从屋内众人的表情看,拉克猜得不错。
“他能活着,属实是个奇迹。但倘若现在不帮他解毒,也最多只能撑一两天而已。”
瓦拉与老妇人相视一眼,均默然不语。最后还是由长老开口道:“村里的草药师全都束手无策,让拉克少爷试试也未尝不可!”
瓦拉咬紧嘴唇,站了起来,道:“马车上的药材,对吧?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我的法力几乎消耗殆尽,必须改用草药来治疗。”
瓦拉掩门离去,老妇人开始小心翼翼地解开阿南的绷带。当阿南全身都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拉克微微一愣。
说这人是受伤可实在太过轻描淡写,即便是具尸体恐怕拉克也不愿称之为“完整的”。
由于树蛟毒液的侵蚀,他的半个身体都在腐烂,皮肤上布满了脓包,胸口更露出数根断裂的肋骨。他的左腿皮肤已经完全脱落,肌肉赤裸在外,分外猩红可怖。
长老迅速窜出小屋,呕吐不止。老妇人则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屋内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拉克却恍若不闻,只在脑海中思索着如何运用剩余的法力保全这名濒死战士的性命。只需确保阿南在未来几日不至咽气,以后便有足够的机会开展进一步治疗
不多时,瓦拉提着装满药草的木桶返回小屋。
“士兵们说这些药草原本是准备运到狮城卖掉的,你真的要给我们用吗?”
“废话,不然让你拿它来做什么?”拉克不耐烦地说道,“将草药泡在水里,用手捻碎。我们时间紧迫!”
瓦拉与老妇人依言照办,而长老则干脆站在屋外等候。拉克看得出,他正竭力克制再次呕吐的欲望。
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
“是时候动手了”拉克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