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一定发生了某些变故,才使得老管家表现得如此不寻常。
“我们的讨论到此结束,”弗兰克转向几名商人,“我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三周内将铁锭送到这黑石镇,明白了吗?”
“明白了!弗兰克先生。”
商人们离开后,弗兰克走向了加斯顿的桌子。此时,这位老管家已经喝闷不吭声地喝了三大杯啤酒。
“我能陪您喝杯酒吗,加斯顿先生?”弗兰克友好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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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面对的只是一个平民,但弗兰克并不是个傻瓜。他知道自己并不比加斯顿优越。在黑石镇这样一处特殊的领地里,如果把领主拉克比作国王的话,那么加斯顿就是宰相,可不是什么卑微的奴仆。
老管家抬起头,如普通醉汉一般通红的双颊立刻映入弗兰克的眼中。从他那单片眼镜中折射出的泪光来看,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正在侵蚀着这位老人。
未得加斯顿的允许,弗兰克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他举起胖乎乎的右手,向刚才的女招待打了两个响指。
“来两杯啤酒!再弄些吃的!快点!”
女招待转身走入后厨,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摆放着两杯啤酒、一大块面包以及几片奶酪和烤肉。
弗兰克破天荒的没有先动食物,而是拿起了其中一杯啤酒,转向老管家。
“您看起来不太好,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以滑稽的动作将啤酒一饮而尽,似乎想借此放松老管家的心情。
“这与你无关,商人先生。”加斯顿叹了口气道。
“和领主有关吗?”弗兰克追问道。
老管家脸上的肌肉瞬间抽动了一下。
一阵沉默降临。
如果年轻时的弗兰克没有选择经商的话,那么他无疑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弄臣,前提是阿尔维斯得允许这种人的存在。察言观色和揣摩人心的本领在弗兰克这里被体现地淋漓尽致。通过观察细微的面部反应,他对这位老人的处境有了某种猜测。
对于老管家来说,最近唯一可能接触到的变故就是“拉克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件事。
那双莫名失落的眼睛,那个消沉慵懒的声音。只有在失去至亲至爱的时候,人们才会展现出如此颓丧的状态。
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真相。弗兰克可以从容接受,是因为他与从前的拉克并无交集。
而加斯顿呢?在与拉克建立合作之前,弗兰克曾彻底调查过拉克·马库斯。他确信这位老管家是其最忠诚的仆人,没有之一。一个从小照顾其长大的老人,一个在其被家族流放后依然紧随不舍的人。
照顾了接近二十年的年轻孩子,就这么无了。不是死亡,也不是失踪,而是灵魂的消散。这种打击并不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如果领主府的管家在这个时间段宿醉,肯定会引发不良的谣言。”弗兰克提醒道。
加斯顿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胖商人笑了笑。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小得几乎无法被听见。
“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为他服务……”
这句话让弗兰克的猜测得到了略微验证。他抓起一片烤肉放进嘴里,狠狠地咀嚼了几下。
“既然你不愿明说,那我就假设这和拉克领主有关。”
加斯顿闻言继续保持沉默。
弗兰克接着分析。
“这确实很难接受。当你所相信的一切都被证明是谎言、是假象。”
听到这些话,加斯顿的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弗兰克的猜测完全得到验证。
“但是,”弗兰克话锋一转,“该相信什么,什么是真的,不是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管家先生。但我坚信我们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遇到的人本质上是一样的。改变每天都在发生,人们每天都面对逆境。像我们这样的弱者需要根据当前的情况调整自己,以便在这个被称为‘人生’的危险丛林中生存下去。”
弗兰克用餐巾擦了擦嘴,继续说道:
“与其沉溺在不可逆转的事实中无法自拔,不如勇敢地向自己所坚信的真相发起挑战。说简单些,如果你觉得从前那个拉克·马库斯还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话,就应该勇敢地去找到他。如果你认定他已不再了,那么作为他的遗产,他的继任者,伊凡德大师值得被你好好辅佐。”
尽管这可能是个糟糕的建议,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