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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步昀跟在身后,一语不发。
&esp;&esp;“他竟然同你说了。”燕译景有些生气,路司彦就这样出卖了他。
&esp;&esp;“他奔波一晚上,实在太累,告诉臣您在这里后,倒头就睡。”百里策慢悠悠解释。
&esp;&esp;雨不是很大,蒙蒙细雨,落在身上也没大的感觉,像羽毛一般。
&esp;&esp;燕译景点点头,这些日子,路司彦是太累了些。
&esp;&esp;他瞥了百里策一眼,“你主动问的?”
&esp;&esp;“是。”
&esp;&esp;燕译景嘴角上扬,这场无声的较量,最终还是他胜出。他上马车,坐在主位,百里策坐在右侧,步昀坐在左侧。
&esp;&esp;“难为你主动低头。”燕译景捧着茶盏,茶水是滚烫的,他轻轻抿一口,身上的寒气被驱走。
&esp;&esp;坐在四处通风的屋子一整夜,浑身都是冰冷的。燕译景捧着茶盏,不愿放手。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遍全身,暖洋洋的,让他渐渐涌上睡意。
&esp;&esp;百里策将披风盖在燕译景身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思绪。他低头,服软道:“是臣太理想主义,希望陛下不要怪罪,臣不是故意冲撞陛下。”
&esp;&esp;他们十几年的情分在,燕译景没有多为难他。
&esp;&esp;步昀时而看看燕译景,时而看看百里策,他插不上话。
&esp;&esp;这样很不好受,他上下打量百里策,这人他略有耳闻,那个游历天下,还在朝堂上有官职,百官唾弃又巴结。
&esp;&esp;“百里先生回京,还会离开吗?”步昀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esp;&esp;燕译景闭上眼睛假寐,无奈摇头。
&esp;&esp;“会。”百里策斩钉截铁回答。
&esp;&esp;“决定好时间了?”燕译景问他。
&esp;&esp;“还没有。”百里策叹气,京城经历浩劫,他做不了什么,无法心安理得离开。
&esp;&esp;下面的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打在马车上,声音沉闷。燕译景仔细听着,这比摇篮曲还容易让人睡觉。
&esp;&esp;很困,燕译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甚至伸出手,接住雨水。冰凉的雨水刺激神经,寒风吹过,燕译景不禁打个寒颤。
&esp;&esp;两人适时沉默,没有打扰燕译景。
&esp;&esp;马车停在百里策的府邸,燕译景掀起眼皮看一眼,不打算下车。
&esp;&esp;“送朕回长公主府。”燕译景重新闭上眼睛。
&esp;&esp;步昀要下马车的脚步顿住,回头看燕译景,又重新坐回去。
&esp;&esp;他看百里策一眼,看不懂燕译景的心思。
&esp;&esp;“陛下是嫌弃臣的府邸?”百里策下了马车,撑着伞,声音被雨声掩盖,听不真切。
&esp;&esp;雨水模糊他的视线,风将雨水往身上吹,撑着伞也挡不住,肩膀和下摆湿了一片。
&esp;&esp;良久,燕译景反应过来,“不是,有些困,想躺在床榻上休息。”
&esp;&esp;被幽禁之后,没有什么娱乐方式,也不需要整夜整夜批阅周折,更不需要上早朝。整日睡上五六个时辰,现在不睡觉反而受不住。
&esp;&esp;百里策莫名松了一口气,他让马夫将燕译景送回去。
&esp;&esp;“明日辰时,朕来找你。”燕译景揉着眉心,想睡又睡不着,头疼欲裂。他扫一眼纹丝不动的步昀,下逐客令,“你也要去长公主府?”
&esp;&esp;“陛下还真是狠心。”步昀撑开伞下马车,不满嘟囔,“陪了您一夜,最后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esp;&esp;燕译景横一眼他,没有说话。
&esp;&esp;马车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他们的视野。
&esp;&esp;百里策回府,步昀也回自己的地方。
&esp;&esp;步昀是走回去的,撑着伞在雨中行走,别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