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伸出手摸上了石碑,婆娑的泪光出现在他眼中闪烁,嘴唇微微颤抖着,已有几分哽咽。
“铃儿,我来看你了!”
不远处的慕临安看着黎满堂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早之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慕临安不再管暗自神伤的黎满堂,朝着池边那人走去,离近了才发现,那人竟然坐着睡着了了,身上的伤都是些新伤,想必昨天夜里过得并不痛快,他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道:“小兄弟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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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猛地睁开了眼睛,反扣住慕临安的胳膊,一拳头就朝慕临安的脸上砸了过去。
慕临安向后退了半步,将被锁住的胳膊抽了回来,另一只手向前一指,透明的冰晶凭空出现,挡在了自己面前。
那人的拳头落在了冰上,没有发出想象中冰块碎裂的脆响,反倒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冰块像是被塞到了磨盘里,变成了细细的粉末。
拳头最终在打穿冰块之前停了下来,慕临安也停下了手里掐着的法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兄弟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慕临安。”那人收回拳头,半皱着眉头,冰冷的声音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慕临安瞳孔一缩,并不算太快乐的记忆浮现在心头,这样的语气让他想起了孟还乡,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一旦自己做错了事,孟还乡总是会这样叫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是一番说教,最要紧的还是他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到了一双和孟还乡一模一样的眼睛。
“你见过我?”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孟道长说他死后会来这里的,除了黎满堂就只有慕临安。”年轻人微微偏了偏头,看了一眼蹲在墓碑前的黎满堂说道:“我不觉得你会是黎满堂。”
“孟还乡跟你讲过我们的故事?”慕临安皱起了眉头,这种自己的秘密被陌生人知道的感觉可并不好受。
“孟道长是跟我提起过你们。”
“你就不怕我们杀你灭口?”
“杀我灭口?哼,”年轻人冷笑一声,“看来你们也知道那事算不上光彩,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慕临安的语气冷了下来。
“你当然可以杀了我,那是你的自由。”年轻人丝毫不让,直视着慕临安的眼睛,“我也可以到死都看不起你,那也是我的自由。”
“你看不起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论修为你比不上我,论名声整个华胥西苑谁人不知道我慕临安的名字?你哪里来的资本看不起我?”
“我看不上你没有担当,孟道长和黎满堂的事你不出手,睚眦攻城你也不出手,你修为比我高,在华胥西苑更是能呼风唤雨,可你还是躲在不凉城,你到底在怕什么?怕百年修为毁于一旦?怕死在剑门关?还是怕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薄了面?”
“当真是后生可畏,你胆子是真不小。”慕临安嘴上是在夸,可语气却不像是在说什么好话。
“你当真就这么怕死?那你又何必走上修行这一路?就算你事事都在躲,难道你就不会死了吗?孟道长踏入天照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不觉得你比得上他,到时候寿元一到,你照样逃不了。”
“哼!”
“你怯懦也就罢了,就算你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你还软禁你的亲孙女,非要让她像你一样活着,莫非是你觉得像你一样活着就是对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做到了什么?算不上好人,坏人又不敢做,空留这一身的修为有何用?”
慕临安眯着眼睛看着义愤填膺的年轻人,突然笑出了声,“孟还乡还真找了个好门生。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自幼就待在剑门关,哪里也没去过对吧?”
年轻人没有说话。
慕临安也不在乎,继续说道:“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是管不过来的。能到剑门关来的,都是心失所爱的人,聚在一起才会互相帮助。将来你若是有机会见见更大的世界,认识更多的人,才会明白世上的人没有几个会像素梨人一样善良,或者说愚笨,想要帮别人往往只会落得自己一身鸡毛。我比你虚长几岁,今日便告诉你一个道理,真正的尊重不是事事都要相助,而是要尊重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也不应该随意地对别人的人生指指点点。孟还乡和黎满堂的矛盾,是他们二人的事情,与我何干?睚眦攻城,是睚眦与世人的事情,它们又没有咬到我的屁股,与我何干?诚然,晨曦的事是我自私了些,虽然看起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