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跟尹绍之站在一旁,尹绍之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血印子,身上的衣物也被割破,渗着血迹,不过从出血量来看,受的应该都是皮外伤。
齐言之却十分紧张:“受伤了?”
尹绍之微微喘着气,摇摇头:“介石的武功太高了,不愧是东胡的第一武士,言之,多亏你了,若不是你,我今日怕是要死在他手上。”
“先别急着高兴!”单蒙说:“事情还没完!”
话音刚落,就听院外已经传来了喊杀声,驻守在城西的西戎人以及东胡人得到了自己族长有难的消息,带着大军冲杀了过来。
齐言之当机立断:“所有人!马上出院,与东胡人和西戎人决一死战!”
“是!”
原本围在介石府邸的人瞬间调转枪头,冲向大街。
时隔两天,还没有完全归于平静的白城大街上再次兵荒马乱起来,羌人、氐人、东胡人、西戎人,以及各个部族的人乱作一团,打作一团,百姓们以最快的速度躲回家中,关门闭户。
这是各民族间的斗争,大约齐言之跟单蒙早就叮嘱过族人,不得扰民,是以这次城中没人放火。
城尽是乱箭与奔马,东胡人跟西戎军队为了保护自己的族长,不要命似的,源源不断地往上冲。
齐言之跟单蒙调动军队,守住府邸,东胡人第一轮攻势被冲散,下一轮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填了上来。
徐凤鸣看得心惊,不由得感叹,这些人虽然茹毛饮血,在介石和申秋的带领下凶狠暴戾,毫无人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他们的忠心却是不可忽视的。
“那徐公子认为,”齐言之站在一旁:“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徐凤鸣手里拎着一张弓,后背上挂着箭筒,身子微侧,微微挡在赵宁身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留意着四周的情况。
赵宁手心扣着几枚钢针,面色沉静、一言不发,注意力却始终在徐凤鸣身上。
“一把剑,原本是没有正邪之分的,”徐凤鸣说:“它究竟是救世的神剑,还是一把毁天灭地的魔剑,皆在于持剑之人是否心存邪念。”
齐言之听完神色动容,似有感触一般,说:“说得好!”
他看向那飞箭四射的街道,以及海潮般涌上来的人群,半晌没说话。
白城内的驻军,当初是赵胜和公孙止定下来的规矩,各族间在城内的驻军不得超过两万,那些人数少的部族除外。
是以各族间真的在城内打起来,双方也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的,然而现在氐人跟羌人突然发难,东胡人跟西戎人事先毫无准备。
几轮冲击过后,四处都是战死的士兵的尸体,受惊的马儿在城内四处逃窜,街道上已经血流成河。
东胡、西戎组成的攻势明显弱了下去,这时,一直埋伏在城内各处按兵不动的氐、羌二族的军队出现了。
东胡、西戎二族大概明白了今天是被算计了,也知道族长可能已经死了,是以更加不要命地拼起命来。
然而现在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们早已精疲力竭,心底的信念也被摧毁,早已没了先前那股狠劲,被压得节节败退。
齐言之突然走向前去,看着那些强弩之末一般的军队,大声道:“介石与申秋意图谋反,如今已被诛杀!这二人谋反之事皆与各位儿郎无关!
我齐言之向儿郎们发誓!今日之事绝对不会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更不会牵涉到各位的家人身上!不管是东胡人还是西戎人,从现在起,缴械不杀!日后也绝对不会清算各位!”
原本还在你死我活的长街上倏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纷纷望向齐言之。
“你说的可当真?!”
齐言之说:“我以白石神的名义起誓,日后若是违背今日的诺言,就不得好死!”
或许是知道已经胜算无望,加上齐言之的承诺,让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片寂静中,突然传来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有人突然扔掉了手上的武器。
这种时候,一旦有人起头,就已经成功了。
果然,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武器。
夜幕悄然降临,城内已经点起了火把。
战况终于平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徐凤鸣却泼了一盆冷水:“别高兴得太早,接下来还要迎接东胡、西戎二族的大部队呢。”
众人有些不解,介石已经被他们杀了,今日没有放一个人出去,消息根本不可能传出去,哪怕是真的传到在拉罕山脉里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