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交出一半兵权,换取王位,不但不会死,还能保十年无恙。
至于十年之后,是何光景,谁又能知?
这是一笔划算又公平的交易,但启安帝有点贪心,他眯着眼心思流转:“既如此,为何不要了全部兵权,朕可许他二十年不削藩。”
宁绝语塞,人家又不是傻子,全部兵权交出去,那不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忍不住提醒:“陛下,过犹不及。”
任何事情,都要适可而止,一旦越界,则物极必反。
当自己实力不足以一击毙命时,就要徐徐图之,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是如此。
启安帝想了想,此话不差,便道:“宁卿言之有理,所以,安明玧和安明訾这两人,应该选谁?”
“安承权!”
宁绝正色道:“燕王的几个儿子,虽然互不对付,但只是为了权利,而燕王长孙安承权不一样,他与他的几个叔叔,有着杀父之仇。”
安承权的父亲,曾是燕王最疼爱的嫡长子,可却年纪轻轻死在了权利斗争之间。
所以:“只有安承权继位,他的几个叔叔才会毫无翻身之力,否则,根患不除,后患无穷。”
他所思所虑周全,已经到了让启安帝惊撼的地步。
“宁卿,果真思虑周全。”
启安帝轻叹着,看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你小小年纪,便将人心拿捏得恰到好处,宁卿,幸而生于大昇。”
若是去了别的国家,只怕会成为大昇一生之敌。
宁绝揖手一拜,未见惶恐:“得陛下垂青,才是微臣之幸。”
启安帝满意一笑,抬手拍拍他的肩:“你啊,日后会前途无量的。”
“谢陛下圣言。”
他语气平静,虽是笑着,却不见得意之色。
启安帝走回桌案边坐下,一边翻看奏折,一边说:“今日之言,朕会酌情考虑,宁卿辛苦了,回去吧。”
“是!”
宁绝应答,上前把自己手里的折子放到桌上,后退几步,揖手行礼:“微臣告退。”
启安帝“嗯”了一声没抬头,宁绝便转身离开了。
昭仁殿外,柳学还等在那里,宁绝上前行了一礼:“柳大人,下官先告辞了。”
柳学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离开昭仁殿,宁绝一路往门下省走去,甬路上,他单手负背而行,路过长仁宫时,大皇子安崇枢和三皇子安崇羽并肩走了出来。
三人面对面撞个正着,宁绝反应快,立即揖手行礼:“下官见过两位殿下。”
“嗯!”
安崇枢没在意,应了一声,正要离开时,又好像想到什么,停下脚步看向宁绝:“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宁绝。”
“宁绝……”安崇枢细细思索,终于想起:“是那日在安国公府拒绝赐酒的那个宁绝?”
宁绝扯了扯嘴角,答:“是。”
安崇枢闻言皱了皱眉,一旁的安崇羽惊呼:“宁绝,那不就是殿试时,对仁王叔不敬的那个人吗?”
说完,他意识到不对,又捂着自己的嘴左右观察,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回三殿下,下官确实在殿试时说了些有关于仁王殿下的言论,但所言并无恶意,更莫谈对仁王殿下不敬,下官绝无此心。”
宁绝淡淡说着,安崇羽却翻了个白眼,碍于身处皇宫,怕隔墙有耳,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纵有不满,也默默忍了下来。
“小宁大人一张利嘴,果真巧言善辩。”
安崇枢勾起嘴角,道:“不过,本殿向来欣赏有才之人,所以,小宁大人若得闲的话,七日后本殿在府中宴请亲朋好友,不如也赏个脸,来喝两杯薄酒。”
“殿下,下官不善饮酒……”
“府中有茶!”安崇枢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拒绝:“如果茶也不喝的话,清水也有,小宁大人,应该会卖本殿这个面子吧?”
他能说不吗?
宁绝默默叹了口气,低头行礼:“下官荣幸,必按时到访。”
“那就好。”
安崇枢一脸皮笑肉不笑,带着安崇羽转身就走,还不忘留下一句:“本殿于府中虚位以待,望小宁大人莫要失约。”
“下官恭送两位殿下。”
宁绝揖手弯腰,一直等他们走远,才直起身,深深叹了口气,这两人,明显对他不善,若是去了大皇子府中,只怕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