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吕府送来了宴请的帖子,宁绝思索后,决定带着天乾前往,而闻卿竹则继续去收集有关于燕王世子和几位殿下、王孙、及与之相关人员的资料。
来此之前,宁绝便了解到,潞城之中,几乎大半的经济都被五姓家族所掌控,九成的钱庄、米庄、布庄、酒楼等等,基本都在这五姓家族名下。
而吕氏,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那日在城外,在吕怀说出他是吕氏少主时,宁绝便算计好了,即便他不求情,他也会救他一命,毕竟,这可是接近目标的最好契机。
庄重的吕府大门前,两座怒目石狮威震八方,宁绝抬眼望去,只见红砖碧瓦,高墙耸立,院外一眼望不到头,周围半里不见人烟,商贾之家,看起来竟比京都皇子府还气派几分。
宁绝走上前去,门口四五个小厮候着,看到他,有人上前来,礼都没行一个,头颅昂的高高的,语气不耐问!
“阁下哪位,来府有何贵干?”
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足以见平日为人,宁绝想着,还好他今日穿的衣服看起来不算廉价,要是褴褛几分,只怕是连问都不会问一句,就直接拿扫帚轰人了吧。
鼠目之人,不值得与他计较。
宁绝从袖子里取出烫金的帖子,平静道:“在下受吕公子所邀,前来赴宴。”
那下人带着怀疑的目光接过帖子,在看清上面内容和结尾独有的印徽时,他立刻换了态度,跟变脸似的,嘴巴一扬,脸上挂起笑容,整个身体也弯了下去,没了方才的傲气。
“小的不识贵客,多有怠慢,还请公子恕罪。”他侧身抬手请人进府:“您请进。”
还真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宁绝嗤笑,暗自摇了摇头,带着天乾往府中走去。
虽然已经猜到府中不简单,但亲眼见过后,宁绝还是止不住惊叹。
谁家房梁是镶金嵌玉的啊?
雕梁画栋就算了,那五脊六兽衔珠,衔的是货真价实的宝石玉珠,一路走过回廊小路,那随处可见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连平日在京都见到,只有富贵之人穿得起的罗纱,在吕府之中,也只配用来做帷幔……
如此豪奢,如此正大光明的昭示,宁绝真不知道是该夸他们胆大妄为,还是有恃无恐。
一路走到后花园,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老老少少锦衣华服,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畅聊,园子两旁放置矮桌长席,周围侍候的丫鬟小厮,比今日来的客人还要多上一倍。
宁绝走上前时,有人带着疑惑的目光看过来,相较于周围人穿金戴银的打扮,他太过素净简单,年轻的模样也不似个生意人,所以并没有人去打招呼,只粗略打量一番,便无人再投以过多的关注。
人群之中,吕伯温正与身旁之人谈笑风生,吕怀站在他身后,抬眼看到外围的人影,双眼一亮,附在吕伯温耳边低语两声,得到准许后,便立刻往宁绝那边走去。
“宁公子。”
老远叫了一声,行至身前,吕怀拱了拱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他动作轻缓,脸色看着还有些苍白,想来是伤口还未完全恢复。
“是在下叨扰了才对。”
宁绝招招手,天乾上前,递上一方长长的锦盒:“宁绝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物,只一幅画圣所作的观鹤图赠上,还望主家莫要嫌弃。”
画圣墨宝,价值千金,若是别的人家,定会视若珍宝,可吕府不一样,作为潞城五姓家族之首,这点东西还真算不得多贵重。
不过,相较于礼物,吕怀更看重来人,他亲手接过,十分给面子的笑着说道:“画圣之作,千金难求,吕某钦慕已久,今日托宁公子的福得见,必当珍藏。”
宁绝浅笑不语,凭着吕府的财力,想要什么得不到,怎么可能会没见过区区一幅画圣图,无非是想哄他高兴罢了。
他也没拆穿,两人寒暄两句后,吕怀将画作交给下人收置,转而带着宁绝往人群那边走去。
在场大约有十来个客人,年纪稍大一些的在最里侧围着吕伯温,而年轻一些的,则聚在一处举杯对饮。
吕怀带着人走近,那七八个少年看到他,立刻让出位置,待二人上前后,一个黄衣少年满目疑惑开口:“吕兄,这位公子是?”
“他叫宁绝,鄞州白城人。”
吕怀将人拉过来,指着那黄衣男子介绍道:“宁公子,这位是潞城孙氏布庄的大公子孙成彦。”
按照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