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绝没再多言。
黑夜中,两人坐了片刻,屋外兵器碰撞声渐消,随着天乾执剑闯入,安明玧才起身。
看了眼满脸警惕的天乾,他拎起长刀:“时候不早,本殿先回了。”
“恭送殿下。”
宁绝起身拱手送别,安明玧勾唇一笑,转身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就大步走了出去。
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寂静无声,随着安明玧的离开,屋外的人也撤了个干净。
昏暗的房间里,一根烛火点亮了视线,天乾关上门窗,闻卿竹也从角落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两人上前,宁绝轻抚着手腕上的金镯,脸上冷静异常。
“坐吧。”
闻卿竹看了眼他脖子上那条细微的血痕,眉头皱起:“你还真不怕他动手啊?”
就刚才那情况,多危急啊。
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刀,就那么明晃晃的架到宁绝细嫩的脖颈上,看得他目眦欲裂,差点就没忍住冲出来了。
宁绝笑了笑:“万事总有凶险。”
他赌的就是对方那一丝犹豫,幸而,他赌赢了。
闻卿竹叹着气坐下,天乾取了伤药来,仔细给他擦干净血迹,又抹了止血的药膏。
伤口不深,细细长长的,只偶尔溢出几滴鲜血。
安崇邺准备的药很好,涂上后冰冰凉凉十分舒服,完全缓解了那本就不明显的刺痛感。
“万事总有意外,下次别拿自己的安全来设局了。”
闻卿竹有些担心,宁绝看似文弱,但做的每件事都大胆且放肆,他真的怕哪一天他把自己给玩没了。
天乾涂完药也坐到了桌边,他十分赞同闻卿竹的话,主子说过,他们二人的命是连着的,他可万万不能出一点事。
不管初心如何,他们都是真心重视着自己。
看着他们凝重的脸色,宁绝暖心一笑:“放心吧,我会护好自己的。”
他自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智者弈棋,落子有思,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会兵行险招。
他一贯有自己的决断,劝是劝不住的。
闻卿竹长叹一声,转而换了话题:“安明玧信了你的话,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他……不一定信。”
宁绝摇头,安明玧何等狡猾,怎么可能因他三言两语就消了疑心。
不过,有疑心才好。
他要的就是他的疑心,他越是怀疑,越是杯弓蛇影,宁绝的计划才会越有用。
“他不是一直在查我的底细吗?那就告诉他吧。”
宁绝轻扣着桌面,对二人道:“这两日内,让邹垚带人再对郭、宋两家下一次手,同时让卫之介在历城闹一场,场面越大越好,至少要让消息传到安明玧耳中。”
“等他收到历城的消息后,就立马放出京都的消息,让他知道我的来意。”
历城是安明玧的老巢,当年燕王封安明枥为世子后,他们兄弟之间就开始矛盾不断,三天两头不是你陷害我,就是我算计你。
为了化解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安昭良便将安明玧扔去了历城,安明訾丢到了滨城。
他们各自为王,在自己的地界相安无事,直到一年前,燕王病重,几兄弟再度被唤回潞城,安昭良才发现,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未解决,甚至越发深重。
这么多年,安明枥深深忌惮安明玧,除了金虎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