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们是出卖自己,但她们觉得别人太蠢!她们甚至觉得这是高贵的,因为他们为一个高贵的人献出自己,已成了高贵的一部分,可这是对是错?又有谁能分得清那?”
胡不归这番话,让白天羽好一阵沉思。而这时,玉箫道人已到了他们身前,不屑的注视着两人空空的鱼篓。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显然并不是为他们而来。
他竖起玉萧,在唇边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既像鸟啼鹤嗥,又似蛇嘶狼嚎。
没一会儿,前面引路的萧瑟已停下来,缓缓地与桃花舫接舷。
里面跳出七八个白衣女弟子,手中不知提着何物,均被粗布包裹着。可登上桃花舫,将那东西散落在地,白天羽与胡不归却都惊住了。
因为那是——连弩!
玉箫道人手捻胡须,满面肃杀,“以后——你们是平等的!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了!”
欢声雷动,那些鼓乐声显得更加的嘈杂,茄子们纷纷上前来领连弩。这时,不远处突地传来一声惨呼,他们侧过头去,却见是一个紫衫男人砍死了一个绿衫女人。
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那鲜血是那么的刺目,所有的眼锋已同时刺向了他。
可他还在撕碎那绿衫女人的衣裳,之后就把它当成一条绿带扎在了腰间。摇身一变,也顷刻成了茄子。
他一回头,脸上是一副书法的面具:忠!
一瞬间,鼎沸的人声开始在甲板上激荡,茄子们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扑向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就如一只被食人鱼盯上的羊,只片刻功夫,甲板上已仅剩一具暴露在阳光下的白肉躯。
白天羽的泪忽就落了下来,胡不归却一叹,拍了拍他的肩,“我们把她海葬吧!”
两人刚起身,甲板上又出现了一个女人。她一身暴露的花衣,而且还尽被撕碎。她目光空洞,如游魂般地走到船舷边,眼睁睁地看着海中翻起的波涛,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白天羽与胡不归对望一眼,这正是之前跪在白天羽脚下的年轻女人,她曾是销金窟中的一个妓女,可不是应该还有一位稍年长的么?如今怎么只剩下她一个了?
“姑娘,你要干什么?”胡不归上前一步,已开口叫住了她。
女人一笑,“我只想照照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海水不是湖水,不是涟漪,只有波涛,当不了镜子。
胡不归一叹,她们可能是这桃花舫上最苦命的一群人,连货舱里的紫衫人都比不上,而现在连最后的落脚之处都被剥夺了,只能成为贴在男人身上的寄生虫。
“昨天那个姑娘那?”白天羽对那个女人印象很深,应该说对她当时拉走这个女孩时的眼神、印象很深,她那么理解人,平时一定是个好姐姐。
女人道:“我们找到了一个收留我们姐妹的人!”
白天羽一叹,“那很好!”
他只能这么说,他知道她们在为生存而出卖自己,可是——这远比那些自诩高尚,却食人骨髓之人高尚的多。
“今天……她出不来了!”
胡不归一愣,“为什么?”
“昨天,主人让我和姐姐做个游戏——抽筷子!谁抽到短的……谁就得被吃掉!”
白天羽已怒火中烧,“锵”地拔出了刀,“他是谁?在哪间房?”
那女人却淡淡一笑,犹在自说自的,“最后……她输了!”
一股无尽的凄凉与落寞,袭上白、胡二人心头。
“结果今天我发现……姐姐作了弊,她故意掰断了自己那只筷子!”
白、胡二人似乎亲耳听见了那“咔”的一声筷子断,心也同时跟着碎了。
那女人却又十分悲怆地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作了弊呀……”她那肩膀无助的抽动着,“因为我……提前讨好了主人,已经给了她最短的筷子……”
沉默、悲凉、感伤……他们不知该怎么说,又该怎么评价。
白天羽突然觉得自己那把自诩正义的刀,好重好重!重的他已快提不起来!
还有那最后一枚石头,如果当时不去过多的算计它,是否就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不要!”胡不归一声大喊,整个人已扑了过去,但却只抓住了一枚撕裂的裙角。
一个浪头打来,那个还很年轻的生命,就那样的消失于大海,就仿佛这世间那么脏,却唯独容不下她的脏……
忽地,一个男人从远处跑了过来,他急不可待,他脸色通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