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沈三娘几人被萧瑟上的炮弹与连弩打得抬不起头。无论你多高的武功,终究还是难敌火器。
桃花舫炮台上的桃花奴却纷纷傻眼,因为昨夜林仙儿已被苗天王一众,把所有火药都泡了水,根本无法还击。
他们只能跑到甲板上,跟着那些茄子一起跪伏船头,口中高呼:玉箫老仙!
可换来的却是更加激烈与连绵不断的炮火,他们随着那炮火与黑烟,一群群地倒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那明明是施给他们粥,又在粥里放肉的老仙与女仙?
田心整个人都是懵的,看着胡不归还在萧瑟,更是焦急万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牢房却又浓烟滚滚,发生了启航以来的第二次大火。桃花舫已不仅再是危急,而是走向了绝望……
胡不归看着海上那正在逐渐倾斜、下沉的巨舰,尤其是田心无助的身影,心中一片死灰……
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必须保持克制。
因为玉箫道人、花千树、林仙儿、萧氏夫妇、侏儒苗天王、钱百草……已把他团团围住。
他想一命换一命都不行,因为玉箫道人的两个白衣弟子,正把剑横在孙小青与石兰颈上。
他甚至盼着桃花舫的还击,可却一直没有等到一颗炮弹。
而萧瑟正鼓动风帆,扬长而去,不多久,便已仅剩一点淡淡的帆影。
……
当今天下最巨大,最奇诡的船——桃花舫,不出一个时辰、便已完全淹没在大海之中。只空留一个屋顶,望海楼的屋顶。
还有漂浮在海上那些冒着黑烟的碎片与残骸。
四周都是木炭与硝石的味道,屋顶上围坐着全部幸存下来的人。
天竺僧人,不动如佛。口中念着《地藏经》,这是超度的经。
田心、谢洁如、柳生夫妇,正在照顾阿飞的沈三娘,她们都满脸疑惑。
柳东来脸色苍白,衬着那张白脸的是手中的乌蜈剑,却不见了那剑曾经的主人。
荆无命面沉如铁,还是一身死气,死灰色的眼睛,执着于对面的老僧。
无情子落魄了!再也没有当初刚上船时的凶悍与暴戾,从弃用魔血大法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成为花千树的弃子。
丁白云却伏在水边,一双满溢泪水的眼,望着那苍茫而无情的大海。霂清尘满脸遗憾地拉着她的腰,防止她随时跳下去。
就在炮弹击断缆绳的那一瞬,白天羽抓着那急剧下坠的铁栏跳了下去。
如今生死未卜,去向成谜。
启程时,几百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几日前还纸醉金迷、尔虞我诈的人,如今却都已魂归大海。
什么恩恩怨怨?什么名望钱财?什么理想抱负?到头来,不过如露如电,一场梦幻泡影。
丁白云盯着那深邃无底的海水,咸咸的眼泪与它融为一体:
你怎这般的无情?
你怎这般的无我?
……
精钢铸造的铁牢顺着那缆绳直坠,击碎残破的船底,继续坠向大海。
白天羽如一条待捕的鱼,抓着那铁牢的一角,迎面压迫的海水冲击得他五官变形、腰伤加剧,一直死死地抓住冰冷的栏杆。
一刀又一刀的在那栏杆上乱斩,那把弯刀虽是削铁如泥,对这样的铁栏还是事倍功半,他不知自己斩了多少刀,也许几十刀,也许上百刀……
直到巨大的水压已快将他撕碎,胸腹间耗尽了最后一口气,再也挥不动他手中的刀。
可那铁栏终于断了,金白银已鱼贯而出,托着那仍死死握住刀柄的男人向上浮去。
正在丁白云已彻底绝望之时,海面忽然泛起一股巨大的水花,如同又冒出了什么海妖,可随后才发现那是托着白天羽的金白银。
只是她的头发已不再白了,眉心的红痣又开始鲜红……霂清尘、丁白云已纷纷翻身入水,下去将两人托了上来。
金白银一对眼睛已被海水压迫的通红,叫了声,“救救天羽!”随即也昏了过去。
丁白云望着白天羽那仍紧握刀锋的手,与腰间被染红的衣襟——这个男人,怎会如此的傻?
一时间,竟然又想:若是共侍一夫,我也认了!
……
胡不归、石兰、孙小青被捆了手脚,关进了一个船舱。萧瑟没有桃花舫那么大,设置也没那么复杂。他们没有被点穴,因为林仙儿知道他们都是高手,很快会冲开穴道,可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