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阿年......”
元凤帝一声声的呼唤着顾行之。
顾行之这才猛然回过味来,目光有些呆呆的看向她。
元凤帝疑惑道: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呆啊?”
顾行之摇了摇头:
“没什么?你那边缺什么了?”
他以为是这位女帝又要自己帮她干什么了。
但元凤帝却只是朝着殿外努了努嘴,说道:
“殿门口通报,说司正监的程公公来了,你去看看吧。”
程公公?
顾行之一顿。
想起了当初自己跟他有过一同外出执行任务的经历,但回来后,两人就没再怎么联系过,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
抱着这样的疑惑,顾行之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殿外走去。
只见一身绛紫宫袍的程公公此刻正躬着身子等在门口,见到顾行之出来后,也是微笑着行礼道:
“奴才程财,见过行公公。”
“哎,程公公不必多礼。”
顾行之赶忙扶起程公公,说道:
“不知程公公此来找陛下所为何事?”
程公公笑着摇了摇头:
“不,奴才此行并不是来找陛下的,而是来找行公公您的。”
“找我?”
顾行之疑惑的看向他。
程公公将手伸进袖中,缓缓掏出一张密封的竹筒卷轴,双手递给了顾行之。
“这是......”
顾行之伸手接过,触摸着那还温热的红泥印信。
只听程公公笑眯眯的娓娓道来:
“是左公公离开前交代的事。
“当初查封天下楼时,除了主犯花娘伏诛,其他人基本全都被逮捕归案,押入了诏狱之中。
“这些是审问后的口供,包括为什么他们会更改计划,突然提前离开......”
顾行之这才恍然。
他如今接替了左和枫的一切职务,也就代表着司正监这些人从今以后得向他负责。
那这原本交给左和枫的东西,如今自然也就落到他手中了。
想到这儿,顾行之也就将东西收下了。
看着程公公还迟迟不肯离开,顾行之只好又问道:
“可还有其他什么事?”
只见程公公犹豫片刻后,再次作揖行礼道:
“奴才还差对行公公您个谢字。
“当初东街一事,陛下震怒,本来我等十九人都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但事后却只有您一人得到责罚。
“左公公说,是您向陛下一人担责,陛下这才没有再处罚我们。”
说到这儿时,程公公眼中还闪过一抹愧疚。
想当初顾行之执意让他们追敌,不要去管民众时,他们犹豫再三,虽然嘴上都答应了,但事后却都是怕承担皇帝的问责,所以先后都跑去东街救灾了。
本以为这样殷切的关心会让那些百姓稍稍心安一些,理解他们,不再闹事。
可没想到这样做反而激起了那些百姓们的怨气!
指责他们这些当官的不作为,指责朝廷连自己脚下的地盘都控制不好什么的......
眼看着最后情况愈演愈烈,就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
万幸,左和枫到场了。
大手一挥,直接将花娘的脑袋扔到百姓面前,告诉他们这些人才是他们受牵连的罪魁祸首。
而朝廷已经在尽力在围捕这些反贼,发誓会替他们报仇,给受灾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百姓中,也恰好有人认出了花娘,这才渐渐相信了他们所说的话,将怨气全都撒在了天鹤阙的头上......
也正是从这时起。
程公公方才意识到,原来解决民众怒火的最好办法不是补偿,而是将矛盾转移!
枉自己在司正监兢兢业业干了二十余年,到头来却不如这么一个年轻人看的透?
程公公苦笑一声。
而对于他的歉意,顾行之却只是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那次任务的领头人,出了事儿也是我决策的不对,哪能怪大家呢?”
程公公目光流露出感激之余更觉得不好意思。
而之后,顾行之也是稍稍又宽慰了他几句,便将他送走,转身再次踏入了养心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