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飞怔怔地看着停止了运转的机器,她的手颤抖着,取了两量杯的浆料,放在平台上。张雪飞每隔一会就跑过去看看,一上午都在紧张中。
下午上班,张雪飞的喊叫声在车间响起:“袁厂长,唐工,成功了,浆料均匀,没有沉淀了。”车间里一片躁动,大家奔向均质机。均质机是最后一个调整好的设备,其它设备已经调试完毕,就等着均质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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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梁走过去,拍拍均质机。张雪飞高兴地跳起来了:“袁厂长,为什么呀,为什么?”唐汉平也是满脸兴奋:“为什么,给大家说说。”
袁梁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们厂离榕城太远了,榕城地处南方,而我们地处苏北,我们四季分明,我们这里的花生、大豆、大米等明显和南方产的是不一样的,比如这里面用的花生,你们想一想,我们的花生是红衣是大颗粒,而南方的是白衣是小颗粒,而且吃起来口感是不一样的,因此,两个地方的花生成分肯定有区别、细腻度也有区别。因此,我在热匀机上加大了熟料的时间,在均质机上又提高了转速,加大混合的张力。因为,榕轻厂的设备电子元器件质量太差,只是更换了上海产的元器件,机械加工的性能就上去了,而且不会损害机器。食品加工和我们厂的机械加工,他们在设备方面是根本不能和我们比的,我们能搞定机械加工,还能搞不定食品加工。”徐有才首先鼓起掌来,全车间掌声响起。
袁梁喊着:“大家做好准备,明天上午八点开始,全线试产,全流水线开动。蒋蔚秋班,生产五百瓶。”
第二天,蒋蔚秋班生产了五百瓶。
晚上,甄素洁来了,袁梁和她一如既往地大战几个回合,十一点才走。
又过了两天,袁梁把安卫国叫过来,指着已经过了静置期的饮料说:“小王,饮料三十瓶,送到吴厂长办公室。”
安卫国又喊了尚明,两个人跟着去办公楼。吴厂长的办公室正坐着几个中层干部,正商议着什么。安卫国、尚明把饮料提过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伸手去抢。袁梁的口袋带着起子,啪啪开了几瓶,递给吴厂长一瓶。
吴厂长转着瓶子看看,喝了一小口,品了品,又喝了一口,再品品:“嗯,就是这个味,这不是和李教授的产品一个味吗?呵呵,我们也能生产了。”几个人喝着,随声附和着。
吴厂长说:“明天我去看看,现在能生产多少?”袁梁说:“还是试产,这两天的产量都是五百瓶。”吴厂长说:“稳定一下,就加大产量。”
袁梁走出门去,吴厂长又叫住了他:“明天中午,把这两天生产的饮料全部拉到厂门口,全厂职工品尝。”
晚上,工商局的同学卜建民结婚,袁梁来到了婚宴饭店,武城的同学坐了两大桌。山南理工毕业的褚国平,分配到了技术监督局,也来参加婚宴,坐在了袁梁的旁边。
平常的日子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只有婚宴、喜面,亦或白事的机会大家才能凑到一起。大家兴高采烈,给这个喝一杯,和这个叙叙旧。
九点多,宴席就散了,大家拉拉扯扯地在饭店门口。褚国平推着自行车跟上了袁梁:“喂,这个,于爱华在一机厂待了两年多吧,没见你们进展啊,我还以为能喝你们的喜酒呢。”袁梁的脸在树影里阴暗不明:“在一个厂又能说明什么?”袁梁想起高中毕业时,褚国平对于爱华的那场闹剧,就心里不是滋味,平时就很少和褚国平亲近,你又没有和人家谈情说爱、谈婚论嫁,何谈你考上大学、别人考不上大学的忧虑,而且在同学中散布,袁梁也感到匪夷所思。
褚国平凑近了,看着袁梁:“她考上了南江农机,学了个什么钣金专业,又到了一机厂,为什么呢?不是为了你那才怪呢。”袁梁回道:“为了我啥?我听说,高三的时候不是和你很好吗?你考上了大学,她没有考上,你和她散的,还听说她为此伤心许久。”褚国平讪讪道:“和我好什么,哪有的事。”袁梁说:“她调走了,到市政协去了,你应该知道,你没去看她?”褚国平说:“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和她没有啥进展,近水楼台没得月啊,她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吗?”袁梁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又不和她联系。”褚国平说:“你是不知道,她上个星期结婚了,同学都没有通知,我也是听说的。”袁梁懵了:“怎么,结婚了,这么快?”褚国平慢条斯理地故意道:“这也正常啊。我只是没有想到,她找了一个什么呀,土了吧几,听说是以工代干,就是家里好像有点什么关系。”
袁梁的头轰轰地,好像听不到什么了,机械地走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