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忍不住了,抽泣起来。袁梁看着她,等了一下:“说啊,怎么回事?”
白兰兰低头看着茶几上的东西,抽泣着:“我,我到朱书记的办公室去,他让我给他去财务处借三千元钱,我去借回来了交给他,我给他倒水,不小心茶杯满了,他就对我大嚷起来,脸色铁青,太吓人了,我又没得罪他。”袁梁疑惑道:“他借了三千元钱?”白兰兰说:“早上不是有两个人找他吗,他们在一起嘀嘀咕咕。我进房间的时候,那两个人在阳台上。我借钱回来给他,没有两分钟,那两个人就走了,他肯定是给那两个人的。我进去给他倒茶,他就对着我发火。”袁梁说:“你别哭,我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白兰兰又哭了:“你千万别问他,他那天还说,让我到车间锻炼锻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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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白兰兰是吴侠安排的,但白兰兰一向老实本分,都是默默干活,从不多言多语,干完活就躲到办公室的角落里默默坐着。袁梁说:“你不要害怕,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兰兰低着头说:“袁总,我看着你的香烟和茶叶都有,这一次年前买的话,要不要买点便宜的,过年可以串门用。”白兰兰说得很明白,这姑娘心还真细。袁梁还发现,只有袁梁在房间的时候,她才来收拾,她从不单独在袁梁的房间,而且都是快下班的时间。袁梁说道:“可以,你看着买吧。不要哭了,有事告诉我,你乖乖地在这里干好工作。我这房间一天收拾两次就行,上午十一点半、下午四点半。”白兰兰走了,袁梁想着,朱卫彬为什么从财务处借钱给那两个人,为什么对人家小姑娘发火?
袁梁打电话到门卫,隋红军说,早晨来的两个人是南关派出所的,说是找朱卫彬,我们一听说是找朱书记,就让他们上去了。
朱卫彬自己从财务处借钱给派出所的人员,袁梁的心中疑云陡生,这其中有什么事呢?袁梁来到楼下,看样子是一分厂的几个员工,在楼前、厂大门口三三两两聊着天。
大雪后,天已经放晴,天空白亮亮的,太阳成了一个白亮的圆圈,银杏树上不时有雪扑簌簌落下。凄冷的北风刮着,更加寒气逼人,几个人抄着手哆嗦着,看见袁梁就往一边躲去。
他们为什么没有上班,年前是有生产班组的活已经很少了,袁梁认识造型班的两个人,他们就等着过年吗?为什么不在车间或回家,在这厂大门口干什么?袁梁看着他们又是满腹疑惑,转身向成品库走去,看看年前该发的货是否备好,是否还要发完。
袁梁走到成品库门口,徐有才正在那里站着,见袁梁过来招呼着:“袁总,你是不是看着那几个一分厂的人感到奇怪?他们有的年前已经没活了,就等着发工资了,过来看看。”袁梁跨进成品库,跺跺脚上的残雪:“工资由副厂长、统计发,他们跑到这里干什么?”徐有才说:“他们着急等着发工资,等着过年。”袁梁转身看着仓库内,已经没有包装好的货了:“就等着发工资了,不至于这么急吧。”徐有才叹一口气:“你有所不知,刚才站在那里戴着皮帽子的,是我的战友朱子敏,他前段时间给我借钱,手头上不是紧吗。这个人很爱面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给我借钱。”袁梁看着徐有才:“万不得已,这是什么意思啊?”
徐友才搓了两把脸:“我也不怕他们埋怨我,我就给你说了吧。朱子敏给我借钱,他老婆也上班,他家里一个孩子,负担不重,为什么给我借钱?他借了钱送给了南关派出所,派出所对他罚款三千元,说是他从厂里偷盗东西,有人证有物证,如果他不交这三千元的话,就报告给厂里,让厂里开除他,而且这三千元罚款也少不了。”袁梁吃了一惊:“偷了厂里的东西,偷的什么东西要罚款三千元?”徐友才一笑:“我问过他了,那几个站在那里的人不都是一样吗,都是从厂里偷东西,都是被派出所罚了款,不是两千就是三千元,从厂里偷的就是炉子、哑铃、铝锅之类的。最好是想想办法,这样抓人,这样罚款也不行啊,这三千块钱一个家庭要攒好几年。”
袁梁想起来了,厂里的员工大都是这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曾经的邻居,五分厂的小李夫妇,一分厂的好友给他弄了一对哑铃,天天在那里放着,也没见他练过几次。许多员工家里的炉子,就是偷偷从一分厂铸造出来的,许多人家攒了铝罐、铝板也送到铸造车间,让他们给铸造平底锅、圆锅。这也没有多少钱,居然罚款两到三千,那朱卫彬的三千元是否和这有关呢?
袁梁没有再停顿,转身回到办公室,抓起电话,打到一分厂,过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一分厂厂长陈世学就来到了办公室。袁梁让陈世学坐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