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给贾中华翻身,给他脱掉外衣,拉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关上门出来了。袁梁出来,准备回去,王美春过来,一把拉住他,把他推进了书房。
主卧里贾中华打着山响的呼噜,北面的小卧室孩子也睡了。王美春没有开灯,书房里只有外面暗淡的星光。袁梁坐在椅子上,王美春过来狠狠地拧着袁梁,低声喊着:“你都回来两次了,为什么不来见我?”袁梁说:“我回来都是急急慌慌的,就几天的假,很快就回去了。”王美春站在袁梁身边,背对着门,抓着袁梁的手伸到了自己的怀里。袁梁抽手,低声说:“你疯了,那边隔壁睡着呢。”王美春说:“瞧你的样子,胆子那么小了。他每次都睡得死猪样,这一觉就到天亮了。你莫非在上海又挂上了上海的娘们吧。”袁梁说:“看你说的,上海的娘们怎么会看上我。”王美春没有说话,抱着袁梁的头亲了上来。亲了一会,袁梁推开她:“说会话,你坐在那边。”王美春拉拉衣服,坐在了一边。袁梁问她:“你在排灌站怎么样,还不错吧?”王美春说:“太没劲了,两个男的,加上我一个女的,平常就是什么事没有,那两个人除了上班睡觉以外,不是打鱼就是钓鱼,我喊他们打牌消遣,像躲瘟神一样躲我。”袁梁说:“你是局长夫人,他们不敢造次,你可是一机厂五美,他们消受不起。”王美春说:“我给你说过,让你给我在上海找个地方,你为什么不给我找?”袁梁说:“你别不知足了,得陇望蜀,我要是有你这个工作,我才不去上海呢。”王美春说:“你说的倒好听,贾局给你提过排灌站的活,你还不是拒绝了。你不给我找,你为什么给贾中华的表妹李少萍找了个活。”袁梁说:“她表妹家是农村的,刚刚离婚,在家待不下去了,我就给那里的物业说了一下,让她到那里干保洁,虽说管吃管住,但工资不高,和一帮安徽人住在一起,一间房子住了十个人,这样的活你干不了。”王美春说:“我这工资也不高,还不如一机厂工资高。” 袁梁说:“你就别提一机厂了。过了年,你去上海做客,我保证好好招待你,我自己住着一套大房子,你在那里愿意住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只要贾局放心。”王美春说:“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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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春说,陶慧娟、叶倩红下岗后,就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干,叶倩红得了抑郁症,从来没有出过家门。
王美春说:“你们今天聚会,肯定同学戴玉明也去了吧。戴玉明的老婆是轴承厂的,下岗后,跟着一个私企老板干,那男人比她大二十多岁,儿子都比她大,竟然和她勾搭上了。那女人有钱了,气壮了,腰杆硬了,天天穿得花枝招展,三天两头和戴玉明吵架。后来,戴玉明发现了,就把那女人打了一顿,谁想到,那老男人从工厂喊了几个人,把戴玉明堵在家里就是一顿猛揍,110也去了,打人的早没影了。戴玉明在医院住了十几天,出院后又闹腾了很长时间,两个人就离婚了,那女人就净身出户。你看,那些私企老板和一机厂的厂领导没法比,这样的事连遮挡一下都不做,就光明正大地养着她,她可神气着呢。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傻,连孩子都不要了。下岗的人,就是一次重生,就是再活了一次,活成啥样的都有,现实就是一面照妖镜。”
袁梁说:“你的感慨可不少。人家傍了个老板,你可是局长夫人,你也很神气啊。”王美春说:“我神气个屁,我就是个下岗的,我竟然沾了贾中华的光,去那个什么排灌站,人家问我,我都脸红,我咋觉得还是一机厂的身份让我有面子。反正现在下岗的多了,干什么的都有。我哥哥和嫂子下岗了,在街上摆了个小摊。我妹妹两口子下岗后,妹夫去北京打工了,家里孩子太小,我妹妹要把孩子扔给我父母带,她也跟着去北京,让我拦住了,我妹妹就在家伺候孩子。”袁梁说:“哪里都一样,上海原来的工厂那么多,下岗的也更多。”王美春说:“那不一样,上海的机会还是多。我在学校门口见过几次你老婆,她也去接孩子,你看看你老婆的穿着打扮,每次站在那里一看就是你从上海买的衣服,和别人就是不一样。这就说明,你在上海又活过来了。”袁梁说:“马马虎虎吧。”王美春说:“你肯定也知道,一机厂自己干的也有好几个赔光的,我也想通了,咱是经历过大劫大难的人,只求平平淡淡了。”袁梁说:“贾局和你可不一样,上进心强着呢,他话里话外都是一心往上爬。”王美春说:“他是他,我是我,你看他今天又喝这么多,他经常这样,就是一心走仕途。你还记得在一机厂食品厂干过的朱雪飞吗?”袁梁说:“当然记得。”王美春哼了一声:“漂亮的女人你当然记得,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