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事,于奎志竟然给人家要了五十元,还义正词严地吵吵就是走的表,就是五十元。于奎志去抢车钥匙,没想到那人直接扔到草丛里了,下车就打了电话,没几分钟,执勤的车闪着灯就来了,跟着来的还有拖车。无论于奎志怎么说,他的面包车还是被拖走了。没办法,那是他吃饭的家伙什,就找这关系找那关系,最后,交了三千元罚款,去开面包车,走到停车场傻眼了,四个车轮子不知道被谁拆走了两对,只一个车壳被砖头垫在那里。那又能找谁去呢,只好又花六百元安了四个车轮。据说,现在还是开着那个面包车跑出租,只是再也不乱开了,就是从跑武城到他老家珠溪镇这一条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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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奎志也是自诩为工派的人,和田县安、程鹏走得很近,在一机厂的家属院里,于奎志的老婆和程鹏的老婆曾是最高调的大嗓门,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于奎志的老婆只在菜市场的集尾,才去买点菜回来,低调了许多。
吃过午饭,袁梁掏钱,被唐汉平推出饭店,袁梁又回去,扔下一张大钞就走了。酒是徐有才带过去的,也没有喝多少。
杜文艺开着他的客货车,拉着几个人去汪恒善的养猪场。汪恒善的养猪场在城南几公里处,就在汪恒善的老家,一个废弃的砖窑厂,现在被几家养殖户占用了。几百亩的砖窑厂,两汪大的水塘里面养着鱼,汪恒善和他本家兄弟养猪,还有几家养鸡的。
汪恒善的养猪场已经初具规模,两排猪圈里有二百多头猪。猪圈的旁边有两间简易的板房,一间他们住宿,一间放饲料。
听见外面有人来,从板房里出来一个农家妇女,穿着靴子,系着围裙,头上扎着一条毛巾,见有人进来,农妇喊着:“袁总,你们来了。”
袁梁仔细看看,是张怡菊,不禁暗自吃惊,曾经的一机厂五朵金花,曾经水灵灵的脸盘,穿着破烂、脸色皴红,眼见的脸上几处细细的皱纹,窘迫地站在那里。
杜文艺喊着:“可以啊,汪处,你这二百多条猪就价值二三十万啊,比开工厂都强。”汪恒善说:“差不多吧,我这几个月就出栏一次,和你没法比,但比跟着别人打工强。”
汪恒善喊着几个人进屋喝茶。站在门口,袁梁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看着一张简易床上胡乱堆的肮脏的被子,也就没有进去。
几个人围着转了一圈,要走了,袁梁走在了最后,汪恒善对袁梁说:“哥来,我真后悔去了采购处,不然的话,我在出口处,你肯定会把你的老片区给我,我肯定经济上比现在强,我这里投入的就是我曾经在出口处的提成,也是资金很紧张,饲料都是赊账。”袁梁说:“你和小张能干起来,我感到很高兴,先踩住步,走稳当。”汪恒善说:“我这是跟着堂兄干起来的,我和张怡菊其它的又什么都不会干,只有干这个。现在,我最怀念的就是我们一起在一机厂的痛快日子,你看看我现在,我都不好意思出门,怕人家说我一身的猪粪味。”袁梁说:“能从头再来,能走出第一步,就算成功。身上有点猪粪味儿怎么了?你兜里揣的人民币,不只是铜臭味,可是什么味儿都有,你去买东西,没人会拒绝。职业没有贵贱,能挣上钱吃上饭,就是好职业。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听到了吗?于奎志开出租车,被罚款过,被人抢劫一空过,还被交管在大冷的天追到河里洗过冷水澡,都不容易呀。”
汪恒善和几个人握手再见,袁梁明显感觉到了汪恒善的手粗糙了很多,曾经的帅哥,曾经的ktv麦霸,曾经的业务精英,回到老家养猪,这里面没有创业的激情,没有挣钱的快乐,只有生活的艰辛,只有现实的悲怆,只有下岗人才能体会到的失落和无奈。
初六上午,有人打电话,是甄素洁,从武城的家里打来的。老婆上班,孩子到姥姥家和表姐玩,袁梁自己在家没事,就骑上摩托车,买了水果,去了甄素洁的家。甄素洁的父母正坐在客厅,看见袁梁来热情地不得了,他们没有忘记袁梁曾经要过不少他们家的腐乳、豆干。
甄素洁的母亲大声喊着大妮,甄素洁从二楼下来,把袁梁迎上二楼。甄素洁一脸慵懒,穿着一身棉袍睡衣,急忙给袁梁倒茶。袁梁接过茶放在桌子上,抱住甄素洁亲起来。
楼下,传来了喊声,两个老人家说去素雅的店里看看,中午在那里吃饭。甄素洁看着袁梁会心一笑:“看这老人家,多会来事,就知道你来了要干什么。”袁梁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就是来干什么的。”
甄素洁不说话,抱着袁梁亲着。袁梁亲着她,拉着她的手:“楼下人还没走。”甄素洁的脸潮红,双眼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