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又到国庆节,袁梁回老家。
夜深人静,袁梁、马晓荷依偎着说话。去年,马晓荷赴宜川参加抗震救灾一个月的时间,袁梁回家待了大半个月,就为了伺候女儿。现在,马晓荷将去非洲参加援非医疗,为期一年。女儿现在陵城上学,有姥爷姥姥在那里照顾着,但一年的时间太长了,马晓荷就想要袁梁辞去上海的工作,袁梁还在犹豫着。
马晓荷说,袁梁去上海也八九年了,也该回来了,孩子上学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不行。她参加援非首先是一项政治任务,感到无上光荣,也想为自己的人生画上重要的一笔。就像去年赴宜川参加抗震救援医疗队一样,全院五个人偏偏选上了自己,今年的援非医疗队,全院一千多人就选了两个人,一个大夫,一个护士,自己的年龄、职称、职务、能力都可以,写申请书的有一百多人,又偏偏选中了自己,院长已经谈了话。外科护士长贾晓文是马晓荷的同学,也非常想参加,哭着去找院长,但院长还是让马晓荷去。马晓荷说,不是自己非要去,是自己各方面的综合条件加起来更好,不只是护理,中医世家的名号也不是吹的,比一般的护士水平高很多。
袁梁揉捏着马晓荷不说话,马晓荷急了:“我什么时候都是支持你,你也要支持我一把。你不是说你们那里是项目公司吗,项目也快要结束了,项目结束还不是要回来。现在,翠河天地的房子早卖了,没什么想头了,就拿着死工资,你还是回家来吧,两个房子出租的租金也够吃喝了,别在那里熬了。你在那里工作是舒服,我在家里这八年抗战都过去了,我就要你回来,好好伺候我们娘俩。”
袁梁也在想着,翠河天地项目已经尾声,只有尾盘还没有卖完,那也是在捂盘惜售,等着涨价,再就是有门面房没有卖,营销公司的人早就撤了,工程部只有杨汉超留守,全公司也就不到十个人在。丁总的主要精力已经转移到了东润大厦,甘小宁来上海后一直在上海东润大厦有限公司上班,前段时间段晓丽也到东润大厦上班去了。占林主要跑上海gy的新项目,杜旺军跟着去了新项目。这样看来,翠河天地何时清盘,gwn公司何时解散未可知,有消息称最后将有可能丁总盘下最后的尾盘及门面房,成立单独的物业管理公司,管理翠河天地的所有资产。
马晓荷说,十一月初,她将和丁美英大夫一起赶往北京,到那里和赴非洲的维和部队汇合,在北京短期培训后,专机抵达非洲目的地,时间已经很紧张了。也许,已经到了要回家的时候了,袁梁答应着回上海后向丁总辞职。
这一次,袁梁十月八号就返程了,回到宿舍,三室一厅的房子就袁梁自己一个人,甘小宁早已经去了东润大厦,不在这里住了。
袁梁站在马路上,看着鸿润大厦的方向。九月份,徐有才已经从物业公司辞职,去了新疆,徐有才是从上海乘飞机直接飞往乌鲁木齐的。临走前几天,徐有才和袁梁聊了很多。徐有才说,他不会忘记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袁梁把他拉到了上海。他不会忘记在上海的这几年,他过得很快乐,他把原来欠的债全部还完了,而且还有了存款,他已经完全从过去走出来了。他之所以离开上海,是因为他表哥在新疆,一直在催促他到乌鲁木齐帮助他表哥做业务。他表哥在乌鲁木齐有办事处,自己实在是忙不过来,就让他过去,说给他配一部车,给他租了住的地方。徐友才叹息,自己买工程车找表哥借钱的时候,表哥一分钱没有借给,还奚落他一番。徐有才买车失败后,欠了一屁股债,他表哥见了他爱理不理的。徐有才在上海干了几年,也算是翻身了,回家以后也是有模有样,有人看着他又不一样了,说话也有说有笑了。他表哥是知道他原来在一机厂出口处做过业务的,而且做得很好,为人就不用说了,现在就一再邀请他去乌鲁木齐。徐有才本来不想去,但考虑到上海物业公司虽然稳定,但收入还是低,虽然女儿不用花他的钱了,但儿子将来上大学肯定是要花钱的,他要为儿子做准备,也就有了去乌鲁木齐的想法。徐有才说,他也不能在上海待了,李盈盈暑假带着孩子来,寒假带着孩子来,来了以后就大把花钱,而且在亲戚朋友那里吹吹乎乎,说徐有才在上海工资很高,到了那里管吃管住,于是,不断有亲戚朋友到上海去找他,一住就是好长时间,他不堪其扰,慢慢也就存不下钱来了。徐有才向李盈盈埋怨,李盈盈就说,人家马晓荷还不是每个暑假就带着孩子到上海去,在上海一住就是好多天,每次到上海人家也花钱,买这买那,你看看马晓荷娘俩穿得多好。
徐有才感慨,我卖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