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随时出差,只有周末才会回武城的家。
夏天到了,陈怡打电话,说是从盛泽回来了,袁梁就让她来陵城见面。陈怡坐最早的两个城市之间的公交车来了,袁梁让她提前下车,自己又开车接到了她。陈怡穿着一件真丝连衣裙,绿底红纹,简单的小立领越发显得她的脖颈优雅修长,a字裙摆挺括,勾勒着腿部肉感而欣长的线条,而胸前的一溜小红扣平添了几分优雅矜贵,脚蹬一字型的黑绒凉鞋,显得脚丫雪白、玲珑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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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梁和陈怡对视一眼,开车来到了仙龙湖边停车场,打开车门,和陈怡一起向湖边走去。湖畔,到处是小桥流水、楼台亭榭,到处是花径、小路,到处鲜花盛开、芳草萋萋。袁梁和陈怡来到一处角落的绿茵处,袁梁揽着陈怡,陈怡的头靠在袁梁的肩膀上,两人坐在连椅上眺望着湖水。
陈怡看一眼袁梁说:“你变了,我还以为你见了我就拉我办那事呢,结果你把我拉到湖边欣赏湖景来了,看来你也老了。”袁梁笑笑:“我先和你欣赏这美景,先酝酿一下情绪,聊聊天,等着情绪爆发,然后再和你安排其它的节目。说说你的情况吧,我听着。”
陈怡已经退休,又在盛泽工作了一段时间,等到接任者熟悉后,十天前就回来了。陈怡说,原印染厂的女工正面临退休潮,袁梁认识的孟巧珍、贺诗文,和陈怡一起办理了退休手续。办理退休手续时,原来的同事王曼曼,在办好的那一刻,当工作人员再次确认后,竟然忍不住大哭起来。
袁梁说:“王曼曼的哭,我太能体会了,那是她二十年的屈辱、二十年的苦痛、二十年的磨难、二十年的艰辛,终于熬出来了,这就是千千万万的下岗女工,从三十岁到五十岁,本也是人生最好的年华,却在这二十年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前段时间,我在大街上碰到原一机厂同事王莲香,我刚喊了她一声,她就大叫着,我退休了,我退休了,她是那样高兴,高兴得让人辛酸。有些人叫嚣着延迟退休,有些机关事业单位还贪恋着位子,可他们谁能想到七千万下岗人,谁能想到我们这悲情的一代人。”陈怡看着湖水说:“领到第一次退休工资的时候,我出去一次全部花完了,那种爽快是从来没有过的,我为自己为姐妹们高兴,我们终于熬过来了。”袁梁说:“走吧,我早晨买好了菜、买了酒,就等着你过来做饭呢,你在这里住两天,和我好好聊聊天。”陈怡说:“现在彻底放松了,没人管没人问了,不要上班了,我要和你聊聊怎么打发我这退休后的生活。”袁梁说:“你这一身打扮哪像退休女工,明眸皓齿红唇,娇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就像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气质绝不像是在工厂干了三十年的样子。”陈怡说:“你是不是看见我又想起了谁?走,我给你做好吃的去,食色性也。嘻嘻。”
两人在仙龙湖聊着,回到家里,袁梁抚弄着陈怡说:“二十多年前的你,现在还是那个样子,怎么没有变化,还是那样诱人,忍不住让人心动、悸动。”陈怡的脸娇羞红润,掠一把秀发低头下去:“你也揉了十几年了,还揉不够吃不够,我也亲不够你。”两个人再也忍不住,好一番翻云覆雨。
吃过晚饭,两个人坐在阳台上,眺望着白茫茫一片湖水,聊着天。
陈怡说:“吕越前几天给我打电话,我所在盛泽厂的那个大老板,在临县经济技术开发区建了一个印染厂,买了几百亩地,设备都是新的,比盛泽老厂的都新,就是和盛泽厂一样,老板承诺和盛泽的工资、福利待遇对接,就是看上了这边的劳动力充足。还准备买二十辆大巴车,专线二十公里以内的乡镇,作为员工上下班的通勤车,就是这样,也比盛泽那里的劳动力成本低。吕越再一次被重用,将到新厂担任厂长,全面负责新厂,原来武城在盛泽的员工,谁愿意回来也不拦着,还欢迎我这样的回厂呢,吕越说,我要是愿意干质检科长的话,就是一句话。”袁梁说:“这老板,绝对是大手笔,员工的薪酬福利这么好,还不得冲击本地的工厂。这也叫产业转移,从长三角转移到中西部。”陈怡说:“本地的工厂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和米兰、法国对接,米兰、巴黎都有办事处,这边只是生产厂,这就是境界,这就是视野。”袁梁说:“你不会动心了吧?还想去干?”陈怡说:“我干了三十年了,不想干了,咱这一代工人,经历的太多了,累了,不干了。”袁梁抱着她说:“咱就是干也干不了两年,就不干了。”陈怡说:“不想去工厂干了,哪里的印染厂都是高温高湿,车间里呼隆隆响,你看看我,和谁说话都是大嗓门,都不能说说悄悄话。”袁梁说:“听出来了,刚才你在床上叫得可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