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燕楼外便围起了数丈高的红绸,将三层高的酒楼围了个密不透风。
哪怕从雀楼上更高处往下看,也是难见真容。
原本的掌柜在陆晚凝的授意下,也未曾对外提起,燕楼已经换了主子,且新任的主子是摄政王的岳母一事。
因此虽然有不少人发现了燕楼在高调装潢,却也未曾太过引人注意。
……
燕楼第一次在人前出了名,是因为一向低调不爱出门走动的英国公夫妇,忽然在一日清晨,携家中两个儿子,出现在了这条街上。
因做的就是权贵名流的生意,雀楼的消息也还算得上灵通。
老远地见着英国公夫妇,便十分热情地上前招呼。
“英国公大人,真是稀客,稀客啊。两位忽然光临,真让小店蓬荜生辉!”
来迎接的人,正是雀楼的掌柜,文龙。
他一向是按客人身份下菜碟的,英国公在朝中文臣当中,素来很有威望。
今日来又带着妻儿,一看就是有要紧事办。
若是能接下这单生意,对雀楼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没想到,英国公听了他的话,却只是点了点头,仍是站在原地不动。
文龙一贯会揣摩人心,见着英国公这反应,又小心问道,“阁下可是在等什么人?若是有客人来,在下可以命人在此候着。”
这回英国公便不再无视他了,只道,“你是什么人?我不过站在这里罢了。莫非碍着你什么事了?”
听着这话,文龙面上就有些挂不住。
他抬头一句稀客,便已经表明了身份。
可英国公一句你是什么人,摆明了也是没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跑自家店门口站着?
又不进去,又不离开。
这是何意?
可惜这样的大人物,他根本得罪不起,讷讷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要不,我给您抬张椅子来?”
英国公瞥了他一眼,无奈叹气,“你还是走远些吧。”
他虽然是个好脾气的,但待会儿过来的人,可就未必了。
文龙不明所以,想着英国公大概是嫌弃他事儿多。
但毕竟在自己家店门口,他站在哪儿,还用别人过问么?
于是文龙还是让人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英国公身边。
不管人坐不坐,礼数总是做到位了。
没想到英国公看见他抬凳子过来,竟然全家往旁侧挪了几步。
文龙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更憋屈了。
京城里不少世家都是雀楼的常客,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敬他一分。
他还没见过如此不给面子的。
想着窝火,他也干脆不再上赶着,正要回去呢。
听得外头一阵喧闹,竟然是老太师到了。
这位老太师,曾是先帝太子的师长,如今已经退隐了,他怎么会来?
若说英国公是如今朝堂文臣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么老太师的份量,可就真的不愧一句,跺跺脚朝堂都要抖三抖的了。
难怪以英国公的身份,也只是站着恭候。
老太师自然担得起这份礼。
文龙站住了脚,心里隐约觉得今日恐怕有事要发生。
但以他的胆量,敢跟英国公搭两句话,却不敢往老太师身边靠。
毕竟是曾经教过太子的人!
哪怕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眼睛随意地一扫,文龙已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这双眼睛看穿了。
他索性也不走了,便站在这里,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没想到,却是越看越心惊。
英国公,老太师,虽然到得早了,却双双都在街边站等着。
陆陆续续的六部的尚书、侍郎、员外也到了许多,却纷纷只在街边等候。
虽然他们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寒暄,气氛并不怎么严肃。
但凡是能瞧出这一行人身份的,都已经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情况?
文龙心中警铃大作,也顾不上看什么热闹,回雀楼里将所有伙计都叫了出来。
文龙急得一头汗,“都给我仔细想想,这几日是否出过什么事?”
雀楼也不是没接过大场面的席面,上回虞国公府上祝寿,便是在雀楼办的。
可当时来宾的身份,如何能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