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代瑄参加完弟弟的生日宴,不是很想在皇宫里住。
他这次进京只带了个赶马车的车夫,连个下人也没带。
皇甫代瑄自己慢慢推着轮椅,在京城街道上逛着,旁人一看他身上的锦衣华服,和腰间挂着的玉坠子,再看看轮椅,都默默远离了一点。
这要是把人磕着碰着,说不定自己第二天就没命了。
不知不觉间,皇甫代瑄行至饕餮楼前,正好觉得有些饥饿,便往里去。
里面的小二很有眼力见地跑过来帮忙把人推进去,还贴心地把桌前的长椅挪开,方便轮椅进出。
皇甫代瑄点了几个菜,等待时,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远处,木行歌正和巫折柳师在同一桌说话。
时不时传来木行歌的笑声,皇甫代瑄喝酒的手一顿,转头往两人那边去。
巫折柳正挂着招牌微笑,这回居然没穿那件黑袍,反而换了一身便服,颜色较淡的长衫上绣着竹纹,显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开朗不少。
也似乎柔和了许多,平日里周身的冷漠淡了几分,更像是普通的书生。
看见皇甫代瑄过来,巫折柳主动站起来将人推到桌子边上:“倒是难得在京城看见王爷。”
语气和以往一样……一样的疏远。
皇甫代瑄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随后换上一副笑容:“这话应该由我来说。难得看见国师有闲情出来,还有佳人陪伴。”
木行歌听出一丝意味,偷笑一下,站起来说道:“看来国师有朋友要招待,我就先走啦。”
巫折柳说道:“木姑娘吃完了?”
“吃完了吃完了。”木行歌没等巫折柳再开口,就走出饕餮楼,把两人留在原地。
巫折柳便重新坐下,看向皇甫代瑄:“王爷何时来的京城?”
“昨天。”小二正好将皇甫代瑄点的菜上来,干脆和巫折柳拼桌,放在了这边,“昨天是恪儿生辰,不来参加小家伙又要生气。”
巫折柳闻言嘴角扬起:“原来如此,微臣倒是疏忽了,没有准备礼物。”
皇甫代瑄仔细打量着巫折柳,像是看见什么稀奇的事。
“……王爷为何这样看着我?”
“国师怎么看起来……健康了许多?”皇甫代瑄问道。
他上次和巫折柳见面时,还被巫宁告知巫折柳病倒在床上,病情加重。今日再见面,却见眼前这人脸上没了往日的苍白,甚至感觉红润了不少。
皇甫代瑄依稀看见了很久之前,还很健康的巫折柳。
巫折柳抿着茶,回答道:“王爷还记得刚才离开的那位姑娘吗?”
“她怎么了?”
“微臣的病就是那位姑娘治好的。”
皇甫代瑄睁大眼睛,连手里的酒杯洒出几滴也没有注意到:“什么?你的病治好了?真的假的?”
皇甫代瑄似乎没注意到巫折柳话语里的重点在木行歌身上,要不是他站不起来,说不定都要走过去将巫折柳转几个圈看看是不是真的治好了。
“……是真的。”
巫折柳看他还在惊讶,伸出筷子替皇甫代瑄夹了几道刚上来的菜:“王爷点的菜上来了,趁热吃吧。”
“……啊,哦哦。”皇甫代瑄低头吃菜,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朝巫折柳笑起来,“恭喜啊国师。”
巫折柳有一瞬间的晃神,而后很快被掩藏起来:“多谢王爷。”
皇甫代瑄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是谁治好的?”
巫折柳:“……”
合着您刚才只听见了“治好”两个字呗。
巫折柳叹口气,把木行歌去东夷找来仙果治好自己病的事说了一遍。
皇甫代瑄听完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把上来的菜都吃干净,而后想起什么:“对了,前几年我从国师这拿走的几枚山果,居然真的可以在我那小破院子里养活。”
“是吗?”
“是呀。它们每年入冬之后都会结果,越冷长得越好,果子也越甜。”
巫折柳笑道:“王爷喜欢就好。”
“既然国师病好了,什么时候去我那里坐坐?”
巫折柳没有征兆地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京城事务繁忙,微臣怕是去不了。”
“……”皇甫代瑄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皇甫代瑄知道,国师除了祭祀那几天,根本就是个闲职,除非天上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