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菲制药公司位于燕市的东部,在夹河大桥的另一边的一块空地上,这个位置在交通繁忙的区域中提供了相对的隐私。
程长婧绕着停车场寻找张伟峰的银色大众。
他一开始提出开车送她,但他在办公室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而且他先送她去大河镇,然后再回到市里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他带她回到咖啡馆去取她的车,这段安静的时间可以让程长婧有时间思考。
至少,林纾泽在认识汤亭亭这件事上对她撒了谎。
程长婧在与林纾泽一家分享信息时一直很谨慎,但如果林纾泽杀了孙瑜和林茉莉,他离案件调查足够近,所以意识到再发生一起谋杀案会是一个很好的干扰。
他能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吗?
一个小时前,程长婧会坚持认为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但是她和姜辞的谈话改变了一切。
审判结束后,她努力埋葬了那晚的记忆,训练自己的大脑立即抛弃任何可能突破的片段,它们只是模糊的记忆片段,而且大多数都毫无意义。
程长婧一直把这归咎于她所经历的创伤,但如果姜辞是对的呢?如果她被下了药呢?
林纾泽凭借田径奖学金上了大学。在高中的时候,他曾是800米的市冠军,在高三那年他是一支获胜接力队的最后一棒。
程长婧记得林纾泽说他大学前两年的田径生涯很普通,但他下决心在最后两年成为前五名的选手,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所以,听到他或许使用什么药物并不会让程长婧感到惊讶。
但她很少拒绝和他发生性关系,那他为什么要给她下药呢?
而且如果她已经喝醉了,他会知道酒精混合安眠药会有什么作用吗?
还是真的是某些毒品?
早些年的时候,毒品、诱奸成为全国新闻,甚至成为了大学校园的一个大问题时,程长婧还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她是学生会的成员,她常常会担心她的某个女同学会成为受害者。她和其他学生会成员一起努力确保各自楼层的每个女孩都在掌控之中,据程长婧所知,她的任何一个同学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但是,仅仅因为在更早些年其影响还没有在全国范围内广为人知,并不意味着一些使用者不知道它。
强奸报案的缺乏,尤其是约会强奸,也意味着在媒体发现之前它可能早已经是一个大问题。
韩喜英正返回市法医办公室处理证据,但是她也答应程长婧会对当年酒精以及毒品的已知影响做一些研究。
程长婧本来打算直接问林纾泽,但他们是来调查他与汤亭亭的联系的。而且,在就过去的事情质问他之前,她需要更多的信息。现在她只有一份失踪的血液检测报告和一些别人说过的只言片语。
她终于找到了张伟峰的车并在附近停了下来,张伟峰和她会合,然后他们一起朝主楼走去。
“在工业冷冻柜方面的调查进展如何?”冷风吹得程长婧的脸刺痛。
“几乎每个餐馆和杂货店都至少有一个,”张伟峰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把其中的任何一个与孙瑜或林茉莉联系起来。”
“屠宰场呢?”
“你知道有多少家屠宰场吗?”张伟峰问,“然后还有养猪户,但唯一与工业冷冻柜有联系的还是唐汉,而且他的不在场证明很立得住,我们拿不到搜查他岳父家的搜查令。你没把崔警官带来?”
程长婧摇了摇头,说:“他正忙着处理吴品格的事情和文书工作,但我在离开之前和他谈过了,两个早班女服务员都记得林纾泽。据说,他有几个喜欢的舞女,但她们今天都不上班。她们明天会上班,所以我们打算明天和她们谈谈。”
诺菲制药公司的两个长方体结构布局和空中走廊堪比一家小医院,销售和市场部占据了一整层楼。
“我给他看了汤亭亭的照片,他却当着我的面撒谎。”
在林纾泽说出真相之前,程长婧不会离开这栋楼。
他的行政助理说林纾泽今天不接受任何会面,但当程长婧和张伟峰出示他们的徽章时,她改变了说法,她把他们带到一个角落办公室,那里有一排窗户。
程长婧比助理先走到关着的门前,说:“我们可以自己进去,谢谢。”
那个女人看起来很生气,但还是点了点头。
程长婧敲了敲门,没等回应就打开了,打招呼说:“林纾泽。”
林纾泽从桌子上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