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清理你的办公室,” 何圳说,声音平稳,不带感情,“与此同时,你应该回家休息,接着去接受心理治疗,你需要治疗。”
程长婧转身准备离开房间时,张伟峰站起身,似乎要跟她一起走。
“你留下,张警官。” 何圳命令道。
程长婧与张伟峰目光交汇,她用眼神示意他别违抗命令,这次别这样。
张伟峰一脸痛苦地朝她点了点头。
然后程长婧离开了办公室,她沿着走廊走去,感觉浑身冰冷麻木,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当她走到凉爽的夜风中时,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但是她惊讶地发现,这是如释重负的泪水,而非绝望的泪水。几天来,她第一次感到解脱,摆脱了令人沮丧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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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人去做必须做的事,那就还得靠她自己。
终于,没人能再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找到凶手,救出许慧。
之后,程长婧接上陆茜开车回家。
到家后,她实在没心情做晚饭。
高雅兰的面容一直萦绕在她脑海,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疲惫。
“今天真的很糟糕,” 她对陆茜说,“糟透了,吃点汉堡凑合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太饿,” 陆茜说,“托管所总把我喂得饱饱的。”
程长婧心中一阵深深的绝望。
又一次的失败,她想。
但是随后陆茜又看了母亲一眼,这次眼中带了一丝同情。
“汉堡挺好的,” 她说,“我来点外卖吧。”
“谢谢你,” 程长婧说,“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她感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至少今晚家里不会有冲突,她真的很需要这小小的喘息机会。
她们匆匆地、安静地吃完晚餐,然后陆茜回房间完成作业,上床睡觉。
尽管疲惫不堪,程长婧觉得自己没时间浪费了,她开始工作,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调出受害者所在地的地图,打印出她想研究的部分。
程长婧在地图上缓缓画了一个三角形,三条线连接着发现受害者尸体的三个地点:最北端的点标记着两年前文晓云的尸体被丢弃的农田位置,西边的一个点标记着大约六个月前王琳被更精心放置在渝市郊区附近的位置,最后,南边的点标记着凶手手法最为成熟的地方,刘琦的尸体被摆放在人民公园的一条小溪边。
程长婧在这个区域反复画圈,思考着、疑惑着。
如果另一个女人还没死,很快可能就会在这个区域的某个地方发现她的尸体,刻不容缓。
程长婧低下了头,她实在太累了,但是一个女人的生命危在旦夕。现在似乎只能靠程长婧去救她了,没有官方的帮助或许可,甚至连张伟峰的帮助都没有。
所以她能完全靠自己去解开这个案子吗?
她必须试试。
为了高雅兰,她也必须这么做。
她必须向高雅兰,也许也是向自己,去证明,自杀并非唯一的选择。
程长婧盯着那个三角形皱眉,受害者很有可能现在被囚禁在这个一千平方公里区域的某个地方。
我得找准地方,她想。
但是,去哪里找呢?
她知道自己必须缩小搜索范围,而且这绝非易事,至少她对这一带的大致情况还算熟悉。
三角形最上面的部分,也就是离市中心最近的那一端,大多是高档、富裕且特权阶层居住的地方,程长婧几乎可以肯定凶手不是来自这种背景。
此外,他肯定把受害者囚禁在一个没人能听到她尖叫的地方,因为法医没有发现其他受害者嘴巴被堵或被胶带封住的迹象,程长婧在那个经济中心区画了个叉。
三角形南部的两个点都是公园。
凶手会不会把女人囚禁在租来的小屋或者露营地呢?
程长婧仔细想了想。
不,她断定,那种地方太临时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在自己家里作案,也许是他一辈子都住的房子,他曾在那里度过了异常悲惨的童年。
他会:()下雪天有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