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说这家酒吧很简陋,他丝毫没有夸张。
程长婧在年少轻狂的过去里去过不少这样的地方,昏暗的内部结构和过时的暗红色皮革卡座,给她一种奇怪的舒适感。
程长婧点了一杯加冰金汤力和一份炒面。虽然算不上什么有营养价值的补品,但至少能让她的胃里有点东西。
她穿着暖和的衣服,皮肤却感觉黏糊糊的。
她已经把头发扎成了马尾辫,但坐在姜辞面前,面对他那难以捉摸的眼神,感觉就像站在聚光灯下。
她扭动着脱下开衫毛衣,扇了扇薄衬衫的领口。
姜辞的目光扫过她,问道:“那个伤疤是怎么来的?”
她忘了v领衬衫遮不住锁骨下方铅笔粗细的伤疤。
三年前,程长婧鲁莽的独自去暗访一起多次绑架案的潜在证人,但当她赶到那时,那个人已经死了,而她在与凶手对峙时,就留下了这个伤疤。
“没什么。”她冷淡回答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姜辞喝了一口啤酒。
“做什么?”
“做这份工作,你的生命每天都处于危险之中,更不用说你曾经看到的那些事情。”
“在你发现父母被谋杀后,你就会开始变得麻木。”程长婧说,然后她意识到自己的话比预想的要刺耳。
姜辞低头看着桌子,一缕头发垂到了眼睛里。
“我想我是自找的。”
程长婧的炒面送来了,她沉默地吃了几分钟。
为什么她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姜辞很幸运,她甚至同意和他交谈。
“你知道你刚才谈话的那个孩子今天接受采访了。”
“他告诉过我。”
“那你还和他说话?”
程长婧把筷子夹着的吃了一半的炒面扔到盘子里,对他声音中的尖锐感到恼火。
“我在询问他案情细节,他是我的案件相关人员之一,我为什么不能和他说话了?”程长婧觉得这个人多管闲事了。
“你可以。”
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一股新的热流涌上她的身体。
她又喝了一口金汤力。
为什么每次她想问他一个简单的问题时,她的大脑就会变得如此混乱?
“你说你在工作中被耽搁了,然后你突然就出现了,而沈千翊就在附近。”
他又开始喝啤酒,但姜辞慢慢地放下了瓶子,回答:“你到底在问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出现的时机,也许你看到他出现来和我说话,然后你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来。”
姜辞盯着她看了几秒钟,他的表情更多的是困惑而不是愤怒。
“我要等什么,到底?”
“你知道他是接受过记者采访,肚子里满是疑问,我们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争吵。如果你进来打断,甚至说是救我,这样你可能会赢得我的信任,”她细声说,“让我欠你一个人情,这可能会说服我去看姜明的档案。”
他倾身向前,双手放在黏糊糊的桌子上,说:“但我是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带着枪,你不需要被救。”
他沙哑的声音和坚定的目光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他对每个人都施展这种魅力吗?
“不,我是不需要。但是你出现的时机……”
“我解雇了黎晖,”他轻声说,“我不想这么做,但他向我承认他在我的一个工作地点卖那些药,他说他现在已经不干了,但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工作场合,我为了这份生意和声誉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你做得很好。”
他撕下啤酒瓶上的标签,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半晌,他开口:“程警官,我没有等着看那些人或者那个男孩会做什么,我很感激你愿意和我谈一下。”
“好,”目前程长婧相信他,“我是警察,多疑是应该保持的职业操守。”
“那么,拥有读心术是什么感觉呢?”姜辞仍然专注地看着她问道。
“我们一般不说那个词,”她对姜辞如此直率感到有些内疚,不确定他想从和她的谈话中得到什么,“我们只是研究犯人和案件嫌疑人的行为模式,试图理解一种行为如何预测另一种行为,然后再预测另一种行为。这不是什么读心术。”
“这会有用吗?”姜辞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不过是一种工具。如果这是一个万能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