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满是尘土的街道上,拉下兜帽,好让矮人们看清自己。矮人们的脸上先是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便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久别重逢的朋友们紧紧地抱住她,在她颤抖时轻拍她的后背。
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松开朋友们,穿过那扇敞开的门。跨过门槛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高悬头顶的巨大石柱。
一根由坚不可摧的钢铁制成的粗链从她胸口拖出,伸向天空,朝着那石柱延伸而去,一直连到一个宽阔石室天花板上悬挂着的一块闪闪发光的水晶上。
她向上飞去,穿过岩石,穿过火焰,又穿过岩石,然后变成了另一个人出现在一片林间空地上:一个精灵女子,正拿着一根发光的魔杖对着一只小啮齿动物,那小动物被拎着毛茸茸的尾巴悬在空中。它的小腿在空中蹬了几下——一下,两下,然后便永远不动了。鲜血在尸体下方的地面上汇聚成一滩。她轻叹一声,把它扔到了一只饥饿猫咪大张着的嘴里。
一根血绳从她胸口延伸而出,跨越这座森林城市,一直延伸到一片林间空地,空地中央有一个水池,一颗裸露的心脏在一棵蜿蜒曲折的树的树枝间跳动着。
她在树林间飘荡,又变成了一个男性精灵,正挥舞着长戟击打一个稻草人。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但他一直不停手,直到稻草人在他脚下变成了一堆冒着青烟的稻草。
一根细长的、长满叶子的藤蔓从他胸口拖出。顺着藤蔓,她猛地向下坠落,穿过泥土、水、火和空气,回到了那座有着石质尖塔的城市,进入了一个摆满金属笼子的房间。在其中一个笼子里,躺着一个正在打呼噜的巨怪。
从旁边一个笼子里弹出一颗小石子,弹到了巨怪的额头上,接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萨斯基亚猛地睁开眼睛。她一下子站起身来,脑袋撞到了低矮坚硬的天花板上,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倒不疼,一点儿都不疼,但她的自尊心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她晕乎乎地看着困住自己的坚固金属笼子那一根根纹丝不动的栏杆,心里越来越恐慌。粗重的铁链从她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延伸而出,连接到她这小小囚牢四个角落嵌入石头地面的沉重铁锚上。
这个笼子是一间仓库大小的房间里众多笼子中的一个。其他一些笼子是空的,其余的则关着各种各样长着不停抽搐的口器、尖利牙齿、爪子、尖刺、毒刺以及吸盘的怪异野兽。其中有几种她之前见过——或者说至少见过它们的近亲——在上面的洞穴里,或者在地下世界的山丘间游荡时见过。在她对面的笼子里,有一群看起来非常眼熟的生物,它们挤在一起,像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团子。一层薄冰在它们笼子周围的地面上蔓延开来。空气里透着明显的寒意。
他们连可爱小家伙们也绑架了!那些混账东西!谁会干出这种事啊!等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某种怪异的宠物店吗?
一个又小又硬的东西弹到她头上,顺着她的后脖颈滑下去,卡在了她的肩胛骨之间。她恼怒地低吼一声,拉扯着自己的铠甲,直到那颗讨厌的石子从她的虫皮胸甲底部掉出来,落在她脚边。
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从紧挨着她的笼子里传出来。她扭头看向那个始作俑者,露出牙齿——结果和另一个巨怪打了个照面。
他盘腿坐在旁边的笼子里,是个肌肉发达的雄性巨怪,长着一把蓬乱的铜色胡子。他的皮肤和她的一样有着花岗岩般的质地和色泽,但要粗糙得多。和她不同的是,他那坚硬如岩石的皮肤想必从没在巨型蠕虫的砂囊里被磨得光滑过。如果说她是一块被打磨得光亮的河石,那他就是一块直接从地里挖出来的火山岩。
哦,而且他没穿衣服,除了脖子上的项圈。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看到他身体某个部位的尺寸和他这样体型的生物该有的大小差不多。而且……哦,天哪,那玩意儿上还长满了倒刺……
他又笑了起来。
她赶忙把目光移开,重新看向自己笼子那无比无趣的栏杆。
她的肚子不满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能吃下一匹马,也许两匹都吃得下。根据她的神谕日历来看,从那些矮人用麻醉箭射中她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天了。
她的小地图显示,这个房间是位于一座圆形建筑下方的几个房间之一,那座建筑周围环绕着看上去像是一排排看台的东西。它很像一个小型体育场……或者说是一个竞技场。
现在她想起其中一个矮人说过的话了。好像是关于斗兽场什么的……
这个斗兽场位于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