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东西。就在这一层,他们遇到了一片被围起来的区域。克维尔德施展他的塑石魔法溶解了那堵墙,随后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又黑又潮又脏的走廊里,到处都是虫子和老鼠在爬来爬去。
沿着走廊再往前走,又有一堵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堵墙比之前那堵更厚。墙面上有一块蓝色的阿尔利姆面板,但它的形状和辛迪尔那边的掌纹扫描仪不一样。一道参差不齐的裂缝贯穿了那块蓝色的玻璃状表面。萨斯基娅把手按在上面,没抱多大期望。果不其然,毫无反应。
“该你了,克维尔德。”她说。
一分钟后,矮人皱着眉头站在那堵依旧完好的墙前,“这有防护魔法,”他说,“或者类似防护魔法的东西。”
“我们可以试着从旁边挖地道绕过去呀。”她提议道。
“我觉得这个防护魔法从各个方向都把入口封住了。”克维尔德说。
“真见鬼,”她低声说道,“我想只能重新想办法了。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在这儿待太久,不然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而且我……其实真的挺累的。反正我们要在这儿待一阵子,也不用着急。咱们回头再来吧。”
第二天早上,瓦斯克公主冲进她的房间,看上去心情好得过分,“快来呀,公主!我们要迟到了!”
萨斯基娅睡眼惺忪地看着她,“迟到……干什么?”
“当然是去涤罪池呀!快起来!不用费神穿衣服了。我们要去的地方用不着穿衣服。”
“等等,我可从没说过——”
瓦斯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直接把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来就是了!”萨斯基娅脑子飞快地转着。她其实没答应这事呀,对吧?她真的要屈从于这种野蛮的仪式吗?
答案是肯定的。是的,她要这么做。因为要是不这样,在这个世界上她可能结交的为数不多的盟友面前,就会显得很软弱。
没过多久,她就和瓦斯克公主、笑嘻嘻的流浪狗以及几十个侍从一起,摇摇晃晃地出了门,沿着小路朝镇中心那片围起来的区域走去。她甚至都没心思洗漱,管它呢,反正马上皮肤和头发都要被溶掉了,洗了又有什么用呢?
穿过大门,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散发着恶臭、冒着热气的“绝命”酸池前。几头大牛在围场边缘吃草,尽可能地离酸池远些,只要不跳过围墙就行。它们是怎么回事呢?酸池里的液体是红棕色的,不像电子游戏里的酸那样是绿色还冒着泡泡。但她把脚趾伸进去试了一下,就赶紧抽了回来,疼得直嘶嘶吸气。没错,这绝对是酸液。
她和瓦斯克各自往嘴里塞了一大把阿尔利希特——也就是所谓的“神尘”。萨斯基娅很好奇公主是从哪儿弄来的。在格朗加格,这东西似乎挺稀缺的。她自己的存货自从来到这儿就一直在减少。她觉得就算自己问了,瓦斯克也不会告诉她,毕竟每个王室家族都把这东西囤积起来,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要是他们失去了对这种物质的垄断以及使用它后产生的明显效果,民众对他们的敬重很可能也会随之减少。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巨怪似乎都轻易接受了她那关于自己王室血统的有点牵强的说法。
瓦斯克指着其中一个大一点的酸池说:“我们就共用这个吧。”
萨斯基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默默地点了点头。
瓦斯克在池边站了好一会儿,呼吸急促而短促。萨斯基娅能看出她在发抖。她闭上眼睛,向前迈了一步,身子一歪,然后……
噗通一声!
液体开始冒泡。一股股蒸汽往上喷涌。水面下传来一声闷响的尖叫。
这状况持续了好一会儿。接着,一个浑身通红、不停渗着液体的东西从酸液里冒了出来,朝萨斯基娅伸出手来。已经没有眼睛了,头发没了,大部分皮肤以及皮下的一些组织也没了。
萨斯基娅扭过头去,一阵干呕。哦,天哪。这太可怕了。那些早已深埋在心底的画面、感觉以及……气味,正从她心灵最深处、最黑暗的角落里挣扎着往外涌。那不停搏动的肉墙、黏液,还有滚动的巨石;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翻腾的“海洋”。
她强迫自己回头看向公主,只见她的皮肉已经在重新生长了。
萨斯基娅走到池边,心怦怦直跳。我数到三就跳,她心里想着。一,二,三!
她动弹不得。腿根本不听使唤。她向流浪狗投去求助的目光,他走到她身后。
“我做不到,”她小声说,“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