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发起的这场宏大进攻。她可真是个笑话。在那牢不可破的屏障后面的某个地方,阿贝利翁肯定正在嘲笑她呢。
在他们俯冲了几个小时后,罗弗·多格指着树干侧面一个看上去像个大疙瘩的东西。
“那是什么?”萨斯基娅问道。
“我……不知道,”罗弗·多格说,“我们应该去那儿看看。”
“我们得追上其他人啊,”萨斯基娅说。
“我们应该去那儿,”罗弗·多格又重复了一遍。
“哦……好吧,”萨斯基娅说,“我想短暂停留一下也没什么坏处。努伊尔也能趁机歇一歇,不用一直飞了。前提是那儿有能让我们降落的地方。”
当他们靠近时,她看到那个疙瘩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空洞,直径大概是世界树普通树枝的四分之一。空洞内部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底部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泊,洞壁上还有瀑布倾泻而下。他们在这片繁茂的内部景观上空盘旋,寻找合适的降落地点。
罗弗·多格指着空洞后壁高处的一个岩架说:“在那儿降落。”
她的地图显示岩架后面有个山洞,不过肉眼是看不到的。
“你举止有点怪怪的,”萨斯基娅说,“你确定你没事吗?”
罗弗·多格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我没法解释。我就是……知道该这么做。”
努伊尔在岩架上降落,然后变回了精灵形态。萨斯基娅和罗弗·多格把后壁堆积的一堆土拨开,露出了一块平坦的石板。把石板移到一边后,出现了一条大约只有她身高一半高的小隧道。罗弗·多格急切地拉着萨斯基娅的手,几乎是拖着她往里面走。
在其他巨怪的诸多抱怨声中,他们挤过了隧道,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里面同样长满了各种植物。虽说它的规模比不上外面的那个空洞,甚至比不上辛迪尔的外层空洞,但也大得令人惊叹了。洞穴里有一种诡异的寂静,尽管洞内生机盎然。古老的树木静静地矗立着,一丝微风都没有,连它们那布满孔洞的黄色树叶都纹丝不动。粗如树干的藤蔓沿着洞壁攀爬,从洞顶垂落下来,缠绕在洞穴中央一根巨大的银色柱子上。柱子顶端雕刻着一个衔尾蛇图案,就是一条蛇吞食自己尾巴的那种标志。在那上面,一团巨大的黄色火焰伸向空中,温暖的光芒笼罩着整个洞穴。但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这火焰仿佛凝固在了时间里,光芒始终如一,不曾改变。
在罗弗·多格的不断催促下,他们深入这片原始森林开始跋涉。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一群行动迟缓的野兽,它们身上长着铠甲般的外皮,几乎没什么生存本能。对于一群饥肠辘辘的巨怪来说,这些野兽实在太有诱惑力了,成了他们的猎物。萨斯基娅对这顿猎来的食物可没什么好印象,它们的肉吃起来就像旧皮革一样——又硬又干,很难咀嚼。
在柱子底部附近的山顶林间空地上,他们发现了一小圈石屋。在村子中央,有一座巨大的花岗岩雕像,雕的是一个呈冥想姿势跪着的巨怪,双眼紧闭。萨斯基娅惊讶于它看上去是如此逼真。雕刻它的肯定是个技艺高超的雕塑家——
哦。那可不是雕像。
一个小个子绿皮肤的女人头顶着水桶,轻盈地走过建筑物间的鹅卵石台阶。萨斯基娅看到她时,不禁又仔细看了一眼。她是个地精吗?她看上去确实像地精,但地球上的虚构故事里描绘的地精可从没这么优雅地走动过。
在村子的另一头,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站在那儿,扬起眉毛看着他们。他长得很接近人类,只有耳朵尖是尖的,皮肤上有淡淡的金色斑点,表明他和精灵有着远亲关系。他下巴上没胡子,皮肤光滑,五官带有一种隐约的东方韵味。
那个地精女人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面对他们。她头顶水桶里的水几乎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就在同一时刻,村子中央的那座“雕像”动了起来,睁开了眼睛,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石巨怪的目光落在罗弗·多格身上,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对他说了些什么。萨斯基娅听出了“杜根”这个名字,但其他的话她都听不懂。
罗弗·多格脸上闪过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他用同样陌生的语言回了话。
“她说什么了?”萨斯基娅问道。
罗弗·多格给她翻译道:“她问我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回家。”
“家?”萨斯基娅看看那个男人、小个子地精,又看看那个古老的、宛如雕像的巨怪,一下子全明白了,“这些人和你一样,都是永生的。而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