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闪电从天空投射而下。杜根紧紧抓着风暴龙的脊背,对着下方沙丘上蜂拥而来的斯卡拉赫部落露出了獠牙。他们驾着金色的战车,由六条腿的沙地爬虫牵拉着。战车后扬起一片滚滚的橙色沙尘,那是数千个车轮、爪子以及甩动的尾巴搅起来的。在他们身后的天空中,悬着一个红色恶魔,散发着九个太阳般的炽热高温。
奥凯尔,天空之火。
从部落中飞出一连串火球,直冲云霄。伊斯卡拉格雷思在空中俯冲、转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场火风暴,只差一点点就被击中了。
奥帕和维尔挥舞着两道银色光线,扫过冲锋的部落,上百名斯卡拉赫战车驭手尖叫着坠入沙地。
更多的火焰朝他们射来,但这次火焰嘶嘶作响,化作了蒸汽,蒸汽瞬间又凝结成冰片,在元素法师拉格诺尔德驱动的冷空气流中,如利刃般朝地面射回。
杜根本身没有魔法,只能满足于用他那巨怪尺寸的弩弓朝敌人射击。他盼着能尽快有机会落地,这样就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萨尔西娅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全神贯注。安杜伊斯则把他苍白的目光投向地面,将自己的意志助力于她的行动之中。下方,斯卡拉赫部落陷入了混乱。数十人从战车上跳下,开始对着看不见的敌人疯狂挥舞武器,结果却被自己的同伴踩踏。
“停下!”奥凯尔的怒吼如同燃烧的鞭子般抽打着空气。斯卡拉赫部落立刻停止了冲锋,列成整齐的队列。
萨尔西娅抬起手,她的同伴们也随之停止了攻击。伊斯卡拉格雷思的翅膀有节奏地拍打着,让他们悬停在空中。
奥凯尔顺着火焰流冲了过来,来到距他们只有一条龙身长的距离处,悬停在那儿,火焰朝沙地舔舐而下。
“我听说有传言说你来到了世界树,约纳莱亚,”奥凯尔说,“或者我现在该称呼你为萨尔西娅了?”
“我不在乎你怎么称呼我,地狱来的家伙,”萨尔西娅说,“你杀了我的朋友,我是来讨回公道的。代价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以及下一个世界,还有再下一个世界的性命。”
奥凯尔哼了一声,鼻孔里喷出一股浓烟,“我和默格尔玩了一场有意思的游戏。可惜啊,最后,他死得像个孬种。至于你,我很乐意再烧死你一个小跟班,但现在既不是我们较量的时间,也不是地方。在这儿,你不过是个嘤嘤啼哭的婴儿罢了。根本没什么挑战性。”
“那你倒是跟刚刚被我们屠戮了数百人的斯卡拉赫炮灰们说说这话呀,”萨尔西娅说。
奥凯尔轻蔑地看了一眼部落,“这些家伙?他们不算什么,不过是个小干扰罢了。”
他在空中旋转起来,像尼尔比安舞者一样挥舞着手臂。
就在这时,杜根听到了一阵声音:一阵遥远的嗡嗡声,就像一大群体型巨大的鸟在扇动翅膀。是鸟,还是……
一群龙拍打着翅膀飞过沙漠,从它们大张的嘴里喷出火焰。几十条龙,从各个方向逼近过来。
“你能相信这个世界的龙通常是不会喷火的吗?”奥凯尔说,“简直是荒谬!这可不行。所以我一直在试验培育一个新品种。它们可比它们的风暴龙祖先笨多了——真的就跟牲畜没什么两样——但用来达成我的目的倒是足够了。”
萨尔西娅明显有些动摇了,她声音紧绷地说道:“如果你今天没打算杀我,那你有什么提议?”
“等你准备好不再只是象征性地抵抗时,我们再碰面,”奥凯尔说,“九个当地年的时间应该够了。他们管这叫一纪。对这个荒唐的世界来说,这是个荒唐的叫法。”
“如你所愿,”萨尔西娅咬着牙说道,“九年之后,我们战场上见。”
“我很期待呢,”奥凯尔说。
几年后,在他们长时间停留于萨尔西娅位于安比埃拉里内花园城的宫殿期间,有一次,杜根正在阳光房里躺着休息,一片阴影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睁开眼睛,看到萨尔西娅站在一扇宽大的窗户前,望着窗外的城市。
“女神?”他问道。
萨尔西娅听到他的称呼,眉毛微微一动,她可不喜欢他这么叫她。当然,这正是他这么叫的原因。
“你加入我的核心圈子已经七年了,”她说,“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忠诚的朋友了。但在我所有最亲近的伙伴当中,只有你拒绝了我让你做我侍从的提议。”
杜根皱起眉头。她早就知道他拒绝的原因了。一想到要受别人管束——哪怕对方像萨尔西娅这么仁慈——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最近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