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上空,驾驶者正是达利姆。没人指望“兴登堡号”能在这场战斗中幸存下来——不过要是一切按计划进行,飞艇坠毁的时候,达利姆应该已经不在里面了。它在那儿只是为龙提供一个诱人的目标,把它们引到峡谷里,那儿有个陷阱正等着它们呢。克维尔德和其他石匠以及工程师们正在加紧加固悬崖和地道,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悬崖两侧开凿出了一些小窗口,里面布置了一些巨怪投网手,还有几件新武器,叫加农炮,威力巨大,响声也震耳欲聋。
巴尔德雷格站在峡谷边缘,抬头看着他们飞过,“你的孩子安全吗?”尽管相隔甚远,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了加兰的耳朵里。
“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到的安全程度也就这样了,”加兰说,他望着峡谷外面,“希望这办法能管用。”
“你和我一样清楚,事情从来都不会完全按计划进行,”巴尔德雷格说,“要是我们能在……之前干掉几个敌人,我就觉得这算是成功了。”
“我可打算做得更好呢,”加兰说,“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拖住他们,等萨斯基娅赶来。别做无谓的牺牲,打那种必败的最后一战。要是战局不利,就带着你的矮人兄弟们躲进地道里去。”
“你忘了你是在跟一位维迪卡尔说话了,”巴尔德雷格说,“这种战术可是我们发明的。”
加兰朝这个矮人微微低头致意。虽然加兰从没说出口,但他常常在想,巴尔德雷格在短暂成为天选者的那段时间里,原来的自己被剥离了多少。他确实变了,但他还是原来的巴尔德雷格吗?
他们继续朝一片高大的树林飞去,树林上方有一群长着尖利鸟喙的凶鸟和嗡嗡作响的索拉斯普在盘旋,索拉斯普有着薄纱般的翅膀和长长的、盘绕着的毒刺。这些都是应驯兽师万纳赫和卡加德的召唤而来的。只有借助萨斯基娅那海量的精元,兄弟俩才能在如此远的距离召唤并指挥如此庞大的兽群。加兰意识到,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这些无辜的生物大多都会被从空中烧杀殆尽,心里不禁一阵刺痛。
在树林里,他们的同伴——绿手西翁内和亚斯米瑟正在把树木改造成战争武器。卢米乌姆的树木比大寒冬之前辛迪尔的森林要矮小稀疏些,但它们也有自己独特的壮丽之处。这儿的生命之歌依旧充满活力。扰乱这片树林的自然平衡实在是件憾事,但要是不这么做,很多其他的树肯定都会被烧毁的。
加兰和努伊尔在树林外降落,然后穿过树林,准备为战斗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树根向四周伸展,紧紧抓住土壤。树干拉伸、变长、弯曲,树冠一直垂到地面。树冠的树枝相互融合,形成一个个巨大的碗状结构,里面汇聚起一潭潭浑浊的绿色液体。那种液体也是一种生命形态,只不过是一种黑暗、邪恶的生命形态,任何血肉之躯的生物一旦接触到它,都会性命不保。
这些东西和他的族人在攻城时用了很多年的投石机有些类似。不过加兰在这个法术上做了一个虽小却很厉害的改动。
万纳赫走过来,他的四只眼睛眨了眨,“我不太想知道具体情况。它们能击中龙吗?”
“要是龙飞得够低的话,”加兰说。
“我们会确保它们飞低的。”
加兰和努伊尔还没准备完呢。自从他们从世界之冠逃离后,他还发明了其他一些更激进的法术。要是当时他就有这些法术,那场战斗的结果可能会大不一样吧。巨怪们也许还是赢不了,但在倒下之前,他们或许能让敌人付出更大的代价。
半刻钟后,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从努伊尔在他身边绷紧身体的样子,他能看出她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是萨斯基娅的声音。
“好戏开场了,伙计们。前方了望哨发现一大群龙正从树干的西北侧飞来。我们还得一会儿才能到你们那儿。所以你们尽量坚持住,撑不住了就找地方躲起来,千万别死啊。”
“我们会让你骄傲的,统帅大人,”巴尔德雷格说,“要是我们真的得踏上前往彼岸殿堂的单程之旅,那我们也会带上一大批那些混蛋一起走的。”
“彼岸殿堂里有龙吗?”克维尔德问。
“今天过后就会有了,”巴尔德雷格说。
“你们留着它们吧,”万纳赫说,“我们森林阿尔瓦里要让回音谷保持纯净,不能有龙出现。”
努伊尔低声咆哮了一下。
万纳赫紧张地笑了笑,“除了某个可怕的、会变形的阿尔维塞。”
“我可没打算死,”韦兰迪尔说。萨斯基娅在他们这些新盟友中最看重的就是韦兰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