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到了地下世界我们能了解到更多情况。咱们继续走吧。”
他们继续往下走的时候,萨斯基亚试着想些开心的事,于是问道:“等我们到了……你叫它什么来着?托尔彭德的时候,你最期待的是什么呀?”
“托尔彭德,对呀,”鲁希尔德说,“我最想的……就是在澡堂里好好泡个澡。”
“好答案!该死的,我也好想洗个热水澡啊。”萨斯基亚皱起了眉头,“哦,不过他们肯定不会让巨怪进城里的,更别说澡堂了。”
“别担心,萨斯基。我们会给你找个地方的。也许不在托尔彭德城里,但地下世界够大,就算是巨怪也能找到容身之所。”
几个小时后,她那仅剩的一点耐心也快消磨没了,“好吧,那我们到底还有多远呀?”她问道。
“很近了,萨斯基。我早前就跟你说过了。”
“那可是五个小时之前了。”
鲁希尔德哼了一声,“哦,你这个大笨巨怪。看看你周围呀。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
哦,她确实看到有变化了,没错。变化是逐渐出现的,但很难忽略。他们一路往下走的时候,大坑的壁面慢慢开始倾斜,变成了一条陡峭隧道的地面,路沿着一条汹涌澎湃、白沫翻腾的急流的河岸蜿蜒而下。这就像一个大得离谱的水滑梯,只是要是有人真试着滑下去,肯定会被搅成肉酱的。往下看,她发现隧道在更远处拐了个弯,然后就从她视线里消失了。
“我能看出来路开始变平缓了,”她说,“但你确定这就是底了吗?它很容易又拐下去,然后没完没了的。”
“真的不远了,”鲁希尔德笑着看萨斯基亚翻白眼的样子,“不远了”这话从第一天起就成了个老梗了。到现在,可比格林德克劳那伙人给他们的放了好几周的干粮还没新意呢。
果然,随着这一天慢慢过去,陡峭的斜坡变得平缓了,最后变成了一条有城市街区那么宽、一半高的水平隧道。地面就像荒芜的月球表面,布满了陨石坑,散落着石质壁垒的破碎残骸,还有看上去像是金属弩炮和投石机——又或者是投石车?嗯,不管它们曾经是什么,反正它们再也没法发射弹药了。想必这些是守军使用的武器,而不是攻城军队用的,因为她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把它们运到这大坑底下来。
“这是纷争时代的战争武器,”鲁希尔德说道,好像这么一说就能解释清楚似的。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可现在感觉也挺不和谐的呀……”
“至少三个漫长周期了。”
三百年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这里还是这么荒芜呢?在那大坑里可是有好多东西在生长啊。如果这里的植物在古代一场战役中都被毁掉了,那也应该有足够多的时间让它们重新长出来了呀。”
鲁希尔德指着他们头顶上方墙壁上刻着的一个大符号。沿着隧道墙壁,还有很多类似的符号,间隔均匀地排列着。“生命结界,是我的先辈们设下的。”
“结界,就像死亡圣殿里的那些一样吗?”
“对。不过死亡圣殿里那些结界的魔法可要复杂精细得多,功能也更多样。你在这里看到的这些结界是由一群群石匠齐心协力刻画出来的。它们只有一个作用:只要有它们在,植物和菌类就没法生根。就算结界被毁掉了,这种状况也会持续好多个漫长周期呢。”
“什么?你们族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呀?这可是你们的土地,不是吗?”
“见习德鲁伊呀,萨斯基。要是寸草不生,见习德鲁伊的力量就会大打折扣。跟对付我们的敌人比起来,这算是个小小的代价了。”
“哦。”萨斯基亚皱起了眉头。矮人这做法就相当于在自家后院搞了个魔法版的“焦土政策”。她很难想象会有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要是他们是为了自身的生存而战的话……
人类也曾出于更愚蠢的理由,干过更恶劣的事。
渐渐地,残骸和废墟被年代更近——而且看上去更完好的——防御工事和陷阱取代了,不过这些地方都没有人驻守——或者说没有矮人驻守,随便怎么说吧。有石质的屏障、了望塔,布满尖刺的壕沟,还有沿着隧道墙壁排列的巨大的、坑洼不平的金属球,金属球连着链子,链子一直延伸到高高的洞顶中央。要是那些大家伙荡起来,任何攻城的军队可都有大麻烦了。
当然了,任何攻城的军队都得先花上一两周时间沿着那个大得离谱的大坑往下走,更别提从这儿到地表一路上还有其他各种危险了。她很难想象会有军队愿意费这么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