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白手起家。说实话,我在底层过得挺开心的。财富多了,疑心病也就重了。”
“看起来他好像确实有理由疑神疑鬼,”萨斯基娅说,“而且不只是因为有人想偷他的钱。这个世界比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想象的要奇怪得多——也危险得多。”
“你从来都不是个普通人,萨斯基娅,”他说,“爸爸关注你很久了。比你知道的时间要长。”
这个认知像一袋保龄球一样击中了她。她感觉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不是偶然,对吧?是你父亲派你来监视我的!”
“我……”他看向别处,“他没说为什么要我见你。我还以为他是想当月下老人之类的呢。”
“在我出事后,而你又那么凑巧地目睹了一切,然后你就把所有事都告诉他了,对吧?”
“没有!好吧,一开始没有。在你……我以为你死了之后,我才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他了。我想着这也没什么坏处呀,你都已经死了。而且,我当时觉得他不会真的相信我呢。显然他信了,因为他一下子变得很严肃。然后不到一周,他就把我送到敖德萨的叔叔婶婶家去住了——他说是为了我的安全。”
萨斯基娅强压下内心涌起的怒火。尽管感觉像是遭到了背叛,但伊万其实本意不是来监视她的,而且听起来他也挺倒霉的。但维克多就不一样了……
“你要知道,这可没法让我对你父亲有什么信任感啊。”她说。
“他是好意,”伊万说,“这种监视之类的事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对他来说,信息就是一切。在见识了你能做的那些事之后,我觉得你也没多大差别。”
萨斯基娅朝他皱起眉头。他说得有道理,真见鬼。她这是在自相矛盾呢。她的神谕者能力就是用来窥探情况的,最近她为了保命,用起这些能力来可一点都没犹豫过。要是别人知道她有这些能力,世界上所有的情报机构都会想招募她或者除掉她。事实上,看了那些视频之后,他们很可能已经有这打算了。
他们走在宅邸长长的、空荡荡的走廊上时,萨斯基娅问道:“这么大的地方,没有像男仆之类的人吗?”
伊万冲她咧嘴一笑,“男仆?为什么问这个?你是希望遇到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帅哥吗?”
“也许吧,”萨斯基娅说,“不过说正经的,他们都在哪儿呢?这么大的地方可不会自己变干净呀。”
“爸爸让鲍里斯和娜塔莉亚回家待几天了,”伊万说,“祸从口出嘛……嗯,你懂的。”
“让他们回家可能本身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啊。”她说。
“不会的,这挺正常的。你又不是第一个住在这庄园里的绝密客人。”
“但鉴于你卷入了那些事,警察和间谍机构肯定都盯着这个地方吧,对吧?”
“关于这个……”伊万说,“结果是他们到现在都还没确认我的身份呢。”
她盯着他,“就算出了那辆被盗货车、警察还有直升机的事之后也没确认?这到底是怎么……?”
“我只出现在几段画质模糊的监控录像里,”伊万说,“爸爸的人已经……把那些录像处理掉了。可惜的是,对于那些把我们卷入这麻烦的你的视频,他可没办法用同样的手段处理掉。那些视频已经在网上到处都是了,根本没办法全部删掉。”
她皱起眉头,“你说的‘处理’,不是指真的用魔法之类的手段吧?”
这听起来很像她自己父亲的消除照片的能力。但伊万脸上疑惑的表情告诉她,他对此并不知情。
“我就是确认一下,”她说,“要是你见识过我见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了……”
他们走进一间宽敞的会议室,看到维克多·斯托罗任科坐在一张长长的硬木桌子尽头。“请坐,温德尔小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会尽力回答你的问题。”
她在她觉得与这位威严的男子保持合适距离的位置坐下。伊万坐在她对面,帕德拉则站在她身后。
“好吧,”她说,“你先说说,是不是你派杀手来追杀我的?”
他笑了,“开门见山啊。很好。”
“那你的答案呢?”
维克多张开双臂,“我没有派那些人去追杀你。无论是餐馆里的那个人,还是会议中心的那些人,又或是你今天击落的直升机里的人——顺便说一句,那一枪打得太漂亮了。不过,正如我儿子已经告诉你的,我知道你在其中一起事件中被人盯上了。”
他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