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斯基亚说。
“你不用道歉,”鲁希尔德说,“该怪的是我的主人,还有他所有的族人,不是你。你对我一直都很好。”
“我不是在道歉,”萨斯基亚说,“这是一种……”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想不出“同情”这个词该怎么翻译了,“算了,不说了。我明白做个死灵法师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但真的有那么糟糕吗?一旦你学会控制自己的新力量,它就只是又一个工具而已,对吧?可以把它锁起来,只在需要的时候才用。”
“你说得也不是全没道理,”鲁希尔德说,“但别以为我能轻易掌握它。我体内的这个怪物,可不会乖乖听我的使唤。而且如果我不通过施法把它释放出来,它就会像不受控制的野魔法一样肆意乱窜。在我驯服它之前,我是不会回‘地下世界’的,不然我可能会危及我的族人。”
“嗯,你可以在山谷里尽情练习你的法术。其实……”萨斯基亚停顿了一下,考虑着自己接下来要提的建议,“我想在旁边看着,要是你控制不住那些‘宠物’,我也好……帮忙收拾残局。我需要练习跟人形——呃,跟精灵模样的对手战斗。我已经树敌了,你知道的,而且我觉得其中有一个对我有种病态的执念……”
萨斯基亚深吸一口气,跟鲁希尔德讲了那个德鲁伊(也就是矮人所说的“绿手”)的事。
随着萨斯基亚讲述的进行,鲁希尔德的眼睛越睁越大。“你打败的可不是普通的绿手,而是个守护者。这可不是件小事,就算对你这么个大块头来说也不容易。但那些……你说的幻象,当你触碰守护者的法杖时出现的那些……我以前从没听说过这种事。这挺奇怪的。”
整个上午剩下的时间里,鲁希尔德都在努力控制那些她挖出来的难以驯服的骷髅。每当有骷髅失控乱跑时,萨斯基亚就得负责追上它,然后把它重新埋回土里。这可比她预想的要难,因为这些死人就是死不了啊!
是啊,她早该想到杀死没有皮肤的东西会很困难的。问题是,和往常一样,电影和游戏把她误导了。
它们说要毁掉大脑,砍掉脑袋。说这样就能杀死不死生物了。
真是胡说八道。它们的大脑早就变成烂泥被虫子吃掉了。把头砍掉,它们还是会继续活动。一个没脑子、没眼睛的骷髅要脑袋有什么用呢?
不,要阻止这些家伙,她得把它们彻底拆了,把骨头都扯散,直到没有能活动的关节,也没有能咔咔作响的牙齿为止。然后再使劲踩那些骨头,直到它们不再颤动。
这还……挺有意思的。
尽管她之前有所顾虑,但有一个真正没脑子的敌人可供战斗的感觉还挺不错的。这是一种她可以杀掉对方,又不会真的伤害到任何人的对手。身为巨魔,总会有某些……攻击性的冲动,而现在这样做能让她毫无顾忌地释放这些冲动。
过了一会儿,鲁希尔德不再试图去控制她那些“手下”了,只是带着那副如今已颇为熟悉的困惑表情看着萨斯基亚在那儿忙活。
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下,洗掉汗水和尸尘后,她和鲁希尔德一起吃晚饭。
“你是个塑石者啊,”萨斯基亚咽下一口肝脏后说道,“我猜这是矮人的一种本领,就像精灵有绿手(注:使用自然魔法的人)和预言家一样,对吧?”
“对呀,”鲁希尔德说,“我们有世界种子。阿尔瓦尔(注:精灵)也有他们的世界种子。塑石者源于深藏在‘地下世界’的石之种子。”
“等等,什么?你来自一颗……石之种子……?”
“石之种子是一种世界种子。而且只有我的魔法源自那颗世界种子,我的身体可不是。我们矮人出生的方式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不管那些尖耳朵(注:指精灵)怎么说我们。”
“好吧,那这是怎么回事呢?什么是世界种子呀?”
鲁希尔德笑了。“你问题真多呀,萨斯基。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她的笑容消失了,有好几秒钟呆立在那儿,然后才回答道,“世界种子是所有魔法的源头。至少,是我们凡人有可能触及的所有魔法的源头。”
萨斯基亚皱起了眉头,她看到鲁希尔德眼中的光彩突然黯淡了下去。“所以,怎么着,你走到一颗矮人世界种子跟前,碰一下它,然后砰的一下,你就成了塑石者了?”
“我不懂你说的‘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根本不是那样的。获得世界种子赐福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它附近被孕育出来。”
“被孕育是指出生的意思吗?”
“不是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