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的话里有太多问题了,她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难道所有的神谕者都疯了或者……?而且他还把这事怪到她头上?“显然他们不可能都受这个……不管它是什么东西的影响。我就是个神谕者,而且我百分百——好吧,至少百分之九十——就算百分之七十理智吧。”
加兰盯着她,“你是个神谕者?原来你就是这么……”他苦笑着说,“我肯定是被诅咒了。这世界树上剩下的唯一一个能把我引向你的神谕者……竟然是你。”
好吧,也许她不该告诉他这事的。她原本以为他早就自己想明白了呢。
“也许不是呢,”她说,“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奥拉戈尔正被一个追踪者追踪着,那我肯定没在追踪它呀。”
“乌特玛坚信没有一个神谕者能逃过一劫,”加兰坚持说,“你没被疯狂影响,是因为你是个恶魔,而且是那股腐化力量的源头。”
他又说起腐化的事了。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说的可能是树上那个伪装成电脑屏幕的物体那件事。她的爪子轻轻一碰,那屏幕就开始出现裂纹了。后来,当她通过他的眼睛再看到那个物体时,它看起来就像一本巨大的古书,脆弱的书页上爬满了英文文字。那个物体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知识之种,是她作为神谕者的力量来源。要是她获得这些力量是以其他所有神谕者失去力量或者发疯为代价的,那可怎么办呢?
“就算真是那样,也许还有别的神谕者逃过了发疯这一劫呢,”她说,急于把话题从神谕者和腐化这事上岔开,“那个被选中者。他肯定有一些怪异又神秘的能力。他会不会也是个追踪者呢?”
加兰看上去不太确定,“提亚克林不是神谕者。要是他是的话,我们早在好多天前就能追踪到你了。不过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清楚他能力的范围,毕竟他已经晋升为被选中者了。他的前任,哈西思,是通过你……不管你用了什么该死的魔法来窥探我,从而找到你的。也许……”他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也许这情况有点类似。”
“这么说你承认了!”萨斯基亚说,“他就是通过你的宠物来追踪我们的!”
听到她提高的声音,奥拉戈尔抬头看向她,嘴唇往后咧着,发出的声音开始是嘶嘶声,最后变成了咆哮声。
“哼,冲你叫回去呢,毛球!”萨斯基亚说。
“我可没承认这事!”加兰说,“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但你想想看,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威尔伯格ond来来回回地走。要是真有人在追踪我们的行踪,你觉得他到现在还不现身吗?”
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围绕着他的那代表真话的绿色气场说明了这一点,在他们整个对话过程中,这个气场一直都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对的……对吧?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鲁希尔德说,“你走吧,加里。带上你的大猫,赶紧走!”
“很抱歉,但这次我得同意鲁希尔德的说法了,”萨斯基亚说,“加兰,我们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加兰皱着眉头,和萨斯基亚对视着,“你之前不顾安危地救了我的命。那难道不是更大的风险吗?就因为这个我们被追踪的无端猜测,你就要赶我走?”
“不止是因为这个,”萨斯基亚说。
“即便如此,在我离开之前,还有我的魔力聚焦物的问题要解决……”
“难道你宁愿我们把奥拉戈尔干掉?”萨斯基亚说,“因为那是另一个选择。其实,当我没说。不管有没有那个被选中者在追踪我们,我们要去的地方你都没法跟着。”
“地下世界,”加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萨斯基亚,你在矮人那儿可找不到救赎的。”
“也许吧,也许找不到。但我确定他们可不会欢迎你。”
“我没打算一路跟着你们到那儿去,”加兰明显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下来,“我只是希望在我们分开之前能拿回我的魔力聚焦物。你肯定也想把阿尔利姆从身体里弄出去,就像我想把它拿回来一样吧?谁知道它在你身体里会造成什么影响呢?”
“我又不是第一个身体里嵌着阿尔利姆的人,”萨斯基亚故意不去看鲁希尔德,说道,“相信我,这又不是必死无疑的事。听着,我知道你不想让一个恶魔成为你的魔力聚焦物,但事已至此。阿尔利姆已经和我的……一切都紧密交织在一起了,我们没办法把它全弄出来。我觉得我们得接受这个事实,情况不会改变了。”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或许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法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