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景象。
在她那狂热的幻象中,一道白色的火柱从一座火山岛的山口喷涌而出,在上升的过程中向外翻腾。黑色的火山灰遮住了太阳,一块块炽热的琥珀色物体如雨点般落入翻腾、沸腾的海里。
幻象变了。一头龙朝着火山歪歪斜斜地飞去,翅膀吃力地扇动着。一个巨怪全身披挂着灰色铠甲,跨坐在龙那长满尖刺的背上。他的一只手臂上挂着一面巨大的弧形盾牌,盾牌表面如镜子般光亮,他把盾牌朝着火焰举去,以此来抵挡最炽热的辐射热。他另一只手臂的臂弯里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和他一样的铠甲。
有什么东西击中了龙的翅膀,直接在上面烧出了一个洞。龙吼叫着、挣扎着,一头栽进水里——在水里它开始被活活煮熟。鳞片从它的侧身脱落,底下露出了愤怒的红色皮肉,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皮肉的颜色变得更深了。龙的挣扎渐渐平息了。
那巨怪顺着奄奄一息的龙的脖子爬下来,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他那巨大的盾牌放到水里,当作临时的木筏。他把小小的同伴护在身后,用戴着厚重护手的双手划水,朝着小岛的岸边靠近。
很快,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开始向前栽倒。他的同伴——她意识到是个女人——用惊人的力量抓住他的后背,防止他掉进水里。
他们痛苦地漂流了好几秒,直到撞到了小岛那黑色的岸边。陡峭的山坡上点缀着一些石头废墟,四周是流淌的熔岩。那女人把巨大的巨怪拖到一处废墟后面,在那儿坐了很久,喘着粗气。
然后她拿起盾牌——把这个超大的东西像伞一样举过头顶——开始攀爬陡坡。
幻象又变了。现在那女人站在小岛山顶的一堵火墙前。她把盾牌扔到一边。
她的铠甲剥落了,她赤身裸体地站在那儿,周身环绕着火焰。她的身体看上去是人类的模样,但却有着一种近乎神性的完美——直到她的皮肉开始烧焦。
她举起一只烧焦的手,伸向天空。
场景再次变换,又回到了小岛的底部。那火柱冷却了,随着冷却,它从炽热的白色变成了温暖的琥珀色,凝固成了……
变成了一朵水晶花。
在石头废墟后面,那巨怪开始有了动静。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摘下头盔,露出底下一大片烧焦起疱的皮肉。一双猩红的竖瞳眼睛茫然地眨动着。
那双眼睛有点……
萨斯基娅慢慢地回过神来,思绪逐渐清晰连贯起来。她仰面躺着,望着天空中另一根树枝长长的枝蔓。这里不是辛迪尔,但从这个距离看,她分辨不出差别。她在想巴尔德里格、加雷恩还有其他人在那儿过得怎么样了。
然后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我到底在干什么呀!
她躺在一个又宽又深的火山口边缘。火山口底部是一大片光滑平坦、散发着光芒的阿尔利姆。有史以来第一次……嗯,她对吸收那些阿尔利姆没有了丝毫冲动。头顶上,那朵水晶花已经不见了踪影。
“萨斯基娅?你在吗?”这一次,呼叫她的是克维尔德的声音。
“我……我在呢,”她说,“我觉得在吧。我刚才……嗯,走神了多久?你们现在离我有多近了?”
“流浪狗说我们快到了,”克维尔德说,“但出问题了。我们所有人——鲁希迪、扎莉和我——我们的魔法……还有鲁希迪……”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于是她催促他道:“鲁希迪……?”
“她受伤了,萨斯基娅。我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什么!?怎么受伤的?”
她的意识进入到克维尔德的脑海里,透过他的眼睛,看到骨龙被一阵狂风猛吹,剧烈地左右摇晃着。闪电在他们周围噼里啪啦地闪过,从破损的翼尖划过,直劈向波涛汹涌的海面。扎莉紧紧抓着座位边缘,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火花在她的皮肤上乱窜。
克维尔德抓着龙的一根肋骨的那只手,呈现出一种黑色的、光亮的质感,就像抛光的黑曜石。她意识到那就是黑曜石,或者是某种黑色的岩石。他施展了曼戈恩在纺锤外那场战斗中用过的同样的法术。那可是相当高阶的魔法啊。他是怎么做到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克维尔德的目光转向鲁希迪时,这些问题一下子从她脑海里消失了。她的朋友僵硬地坐着,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她脸色灰白,眼睛布满血丝。
萨斯基娅突然感到一阵难受。不管鲁希迪——还有他们所有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都是她的错。那些阿尔利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