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劳和他的追随者全都杀光,把他们的聚居地夷为平地,也会有另一群不满的人取而代之。但如果我们不早点动手,我们就输了。这就是那种不管我们怎么做,都会对我们不利的局面。”
“我们只能确保让他们受到的伤害更大。”加雷恩说。
巴尔德里格皱起了眉头,“我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我知道凯撒托会怎么说。而且鲁希迪也会站在她那边。但凯撒托太……”他没再说下去,显然不愿意批评自己崇拜的对象。
加雷恩说出了他没说出口的话,“萨斯基娅心地太善良了,没法面对我们这个世界的残酷现实,没法去做必须做的事。”
巴尔德里格做了个鬼脸,“那我们算是达成一致了?如果我们选择……血腥的办法,你会支持我们吗?”
加雷恩看了看努伊勒,她朝他点了点头,“我得和我的族人商量一下,不过我觉得他们会听我们的,跟着我们的决定走。”
“很好。你很快就会听到我的决定了。在那之前,把你们的事处理好,阿尔瓦里!”最后又瞪了他们一眼,巴尔德里格和他的矮人护卫大步离开了。
回到红林后,加雷恩把守护树和菌类布置在他们居住的树屋外面。他还不确定自己的控制范围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睡着后会发生什么情况。通常情况下,一个法术会随着他的意识消失而失效,但现在他可不敢确定了。不管怎样,一开始还是把它们放在身边比较稳妥,以防再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这一天里,努伊勒又出去了三次……嗯,他其实并不想知道她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再试着向萨斯基娅寻求答案也没什么结果了,所以现在除了试着睡一觉,然后期待情况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也没别的办法了。有那么一小段幸福美好的时光,他们的梦又交织在了一起,他的烦恼也随之消散了。
然后,他醒来时看到了可怕的一幕:他的伴侣浑身颤抖、抽搐着,她的肉体像沙子一样在咔咔作响的骨头间流动。
“哦……哦,神啊,”他说,“醒醒!醒醒啊,我的光!”
她用一双妖猫般的竖瞳眼睛眨了眨,看着他。就在他看着的时候,她的眼睛颜色和形状都变了——从琥珀色的竖瞳变成了带红圈的圆形,又变成了像最深的黑夜一样漆黑的圆球。“阿多尼斯?”躺在他旁边睡袋里的这个不断变化形态的家伙喃喃说道,“怎么回事?我感觉……好奇怪。”
他抱起她往门外走去,感觉到自己那长满树叶的皮肤一阵刺痛,因为她失控的魔法试图钻进他的身体里。那些被唤醒的树木和菌类还在他离开时的位置。他一走近,它们就动了起来,树叶和枝叶在凉爽潮湿的空气中沙沙作响。迪斯特本来主动提出在他们睡觉的时候帮忙守着,这会儿正盯着他怀里那团不断变化形态的东西,“那是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离远点!”他喊道,“我不知道要是你靠近的话,她的魔法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莫尔奇从一根高高的树枝上跳了下来,凑过来闻了闻。加雷恩把他的朋友拍开,惹得这只妖猫发出了一声受惊的吼叫。
加雷恩努力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他命令一棵较小、移动速度较快的被唤醒的树把他和他怀里珍贵的“货物”驮起来带走,其余的树则跟在后面缓慢行进。
“会没事的,我的光,”他说,“等你重新控制住自己的魔法,你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别担心。”
“我的……原来的样子?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看不太……清楚……”她的声音变成了沙哑的咆哮。
“你是努伊勒,”他说,“你永远都是努伊勒,我的光。一定要记住这点,求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这句请求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此刻可能在眷顾他的某位或某些神灵听的,毕竟阿尔博德斯已经抛弃他了。
他们远离新英格洛玛的居民区后,他下了树,去寻找可以让她施展魔法的野兽——只要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任何能消耗魔力的途径都行。
在洞穴边缘,几条地下溪流汇入湖泊的地方,他发现了一个河獭的巢穴。他急忙回到她身边,把她抱到溪边,轻轻地放在巢穴外面。他意识到里面有幼崽。他这么做很残忍,但如果要在伴侣和这些温顺、可爱的小动物之间做选择的话,其实根本就没得选。
努伊勒伸出一个肢体,那肢体从手变成了爪子,又变成了钳子。他绷紧了身体,等着她的魔法把这些小家伙的身体榨干,把它们变成一堆肉。
一只小河獭顺着滑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