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通道口出来后,萨斯基娅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眨了眨眼睛。就在几个月前,即便在正午时分,天空也是昏暗的,空气中浓烟弥漫。外面寒冷刺骨,而且在可预见的未来,仍会如此。森林里的大多数树木都已枯死,树叶也掉光了。
不过,在灰烬与积雪之下,已有新生的迹象冒出头来。有嫩绿的新芽、白色花瓣的花朵,还有纤细的茎干,它们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这些都是加雷恩的功劳。他四处游历,所到之处,辛迪尔都焕发出勃勃生机。
说曹操,曹操到……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上方的悬崖俯冲而下,拍打着皮质的翅膀,在她面前降落。它那如黑色深潭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加雷恩从洛普蒂尔的背上一跃而下,脚下伸出根须以缓冲落地的冲击。这位德鲁伊——或许称他为树精更合适,毕竟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会行走、会说话的树人——大步走上前来迎接她,低头行了个礼。在他身后,洛普蒂尔缩小身形,变成了一只黑毛猫,坐在他身旁,尾巴绕着他的腿打转。努伊尔如今越来越频繁地变换成各种动物形态了。
“烬叶的阿尔瓦里向您致以问候,”加雷恩说,“他们不会与您为敌,但也不会拿起武器对抗阿尔博德斯。”
“意料之中,”萨斯基娅说,“我很高兴你们族还有更多人存活于世。”
烬叶是东边一根小树枝上的一个小聚居地,它躲过了“大寒冬”最严重的影响,过去一年那些灾难性的事件如今被称作“大寒冬”。他们是辛迪尔上最与世隔绝的族群之一——甚至比费尔斯普尔的神谕者们还要孤僻,过去千年来的所有重大冲突他们都置身事外。真是聪明的精灵啊。
“确实,”加雷恩说,“不过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这对我们也没多大帮助。”
“我们不需要他们帮忙,”鲍尔德雷格从她身后走上前来,这位前“天选者”的眼中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从昏迷中苏醒后,他脸上就几乎一直带着怒容,“我们的族人历经冰火的锤炼,已经磨砺得如刀刃般锋利。那个暴君要是知道我们来找他了,肯定会吓得尿裤子!”
在他身后,一群穿着杜阿努姆靴子的人整齐地踩在隧道地面上,他们迈着矮壮的矮人腿——其中也夹杂着不少纤细的精灵腿。走在最前面的是年迈的女族长米尔娜,她手持杜阿努姆材质的刀剑,身着盔甲,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杀伤力。从新英格洛玛赶来的队伍里,有七位新觉醒的石匠;还有温加伦的德鲁伊亚斯米瑟和西翁内;以及身形如蜘蛛的驯兽师万纳赫。其余的大多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但也有工程师、工匠、猎人、农夫和厨师——组建并维持一个在异国他乡的前沿基地所需的各类人员都齐全了。
与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相比,这称不上是一支像样的军队。但他们只能就现有的条件尽力而为了。而且,他们并非孤立无援。
又一个有翼的身影在头顶翱翔,比努伊尔的洛普蒂尔形态还要庞大。骨龙盘旋了一圈,然后降落在附近的一片空地上,将腹部的舱室放低到地面。卡尔本的鬼魂最近告诉过她,他给这堆骨头取的名字:伊斯卡拉格雷思。名字有点拗口,但好歹是个名字,而且感觉比“骨龙”更有人情味,所以她就开始这么称呼它了。
从伊斯卡拉格雷思的舱室里走出了鲁希尔德和扎丽,后面跟着几个梅尔——扎丽在纷争之柱的同胞。萨斯基娅看到队伍末尾站着一个像是风暴使的人,她的长矛上镶嵌着一块阿利姆碎片。扎丽的族人中没多少人会站在她这边对抗阿贝利翁——他们的神。不过,看起来她在纷争之柱还是有一些朋友的。
队伍里还有一个精灵——一个长着鳞片的驯兽师,带着一只鳄鱼宠物。萨斯基娅在短暂游历浮空塔时见过他,不过不知道他的名字。扎丽到底是怎么说服他来参战的呢?
片刻之后,她得到了答案,只见万纳赫从隧道里冲了出来,蜘蛛般的眼睛里满是惊愕,“卡加德!?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也以为你死了呢,兄弟,”这位第二位驯兽师说道,显然他叫卡加德,“扎丽跟我说你在矮人那儿生活时,我简直不敢相信。但现在我亲眼看到了,确实如此。”
萨斯基娅怀疑地看着他,“你愿意与阿尔博德斯作战?”
“我的兄弟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卡加德说。
“这可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呀,”萨斯基娅说。
“我会参战的,”卡加德说,“阿贝利翁把我们的族人带向了毁灭。他不配担此神职。”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