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熊槐六年,三月。
一向歌舞升平的郢都突然流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西南边境十数个濮夷部落聚众侵入荆州长沙郡。楚国边境小城藿就此遭殃,城内居民惨死者十之七八。
要说这百濮却也有些来历,当年武王伐纣,百濮八大部族与武王在孟津会盟,助武王灭商。濮夷无君长总统,各以邑落自聚,故称百濮。
消息传来,楚王熊槐怒火冲滔天,他紧急召开大朝议,商定对策。
熊槐面色铁青,大殿之上气氛异常凝重。
熊槐问道:“濮夷作乱之事还有谁不知?”
众臣皆不答话。
熊槐又问昭阳,“令尹以为当如何处置?”
“回大王,此次濮夷作乱,为首者乃是一个叫邛的夷族,其酋首借饥荒纠集了周边十数个小部族,偷袭了藿城。贼酋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藿城有封君。当日邓君邓华阻碍郡县推行且其侵占大量土地,被大王贬往藿城改过自新。邓华在藿城这几年,藿城民生大有改善,却没想到竟遭此不测。大王,臣认为小小濮夷竟有如此泼天之胆,不可饶恕。为国威计,定要严惩作乱之濮夷,以儆效尤!”
昭阳一番言语引起大殿内一片赞同。
“大王,臣不以为然!”说话的是工尹昭鱼,“濮夷非我族类,其地多处深山,其民悍不畏死,穷山恶水难以平叛,故当以怀柔为上。”
“如何怀柔?”熊槐问道。
“赠粮以活之,其乱自平!”
“若不严惩之,恐助长濮夷贪婪之心,其将日夜寇边以为利,为之奈何?”昭阳反问昭鱼。
昭鱼面色微变,无言以对。
熊槐说道:“令尹言之有理,此风绝不可长,寡人必严惩之!”
这下再无人反对对濮夷用兵。
云无心出列,“经谍报司深入探查,邛之背后尚有推手,滇。”
“滇?”熊槐有些意外,闯进来了局外人。
“百濮之中夜郎最大,其北为滇,再北为邛。”云无心回道。
“手伸得够长,敢搅我楚国的局!”熊槐冷笑。
“大王,臣以为当一举灭滇!”昭雎说道。
沈衍也说道:“臣认同左司马所言,此一举震服百濮,向南拓地之绝佳时机!”
熊槐点点头,“可有证据?寡人要师出有名!”
“谍报司抓获一名滇部落与邛的使者。”
“好,给我看好他!”
熊槐转身坐回王座,朗声说道:“昔者,楚国以功裂土封君。封君者,上承天命,下安黎民,内外兼修,威德并举。封君之荣耀,不仅在于富饶之地、广厦万间,更在于扞卫社稷、守护百姓之责。然今蛮夷犯界,戕害我封君,此乃对我楚国尊严之践踏,对诸位封君荣誉之亵渎,是可忍孰不可忍!”
“尔等身为封君,受命于王,当知国之大义所在,当明封土之重责所在。昔日,公侯伯子男,各守其土,各正其事,外御其侮,内靖其乱,共享安定繁荣。而今,面对蛮夷之嚣张跋扈,尔等岂能坐视不理?岂能容忍封君之尊荣蒙尘?”
“封君之荣耀,不在华衮玉食,而在保境安民;不在高台广宇,而在驱除外敌。吾望众封君能够秉承先贤遗志,弘扬忠勇之气,齐心协力,共赴国难。凡我楚国封君,无论爵位高低,不论封地大小,皆应闻鼓而思战,见寇而忘身,誓将蛮夷逐出我疆域,以雪封君之耻,以彰封君之荣!”
“今寡人愿倾国之力,集诸君之兵,挥师向南,扬我国威,复我封君之荣光。待凯旋之日,当论功行赏,永载史册,使后世子孙铭记,封君之荣耀,不仅在于安享富贵,更在于挺身而出!”
“诸君,楚国兴亡,匹夫有责!吾望诸君深思熟虑,速整兵马,克日出征,以铁血铸就封君之荣耀,以忠诚书写楚国之辉煌!莫让封君之荣耀,黯然失色于蛮夷之手,莫让楚国之威严,消逝于烽火狼烟之中。吾辈当以此为誓,矢志不渝,共守河山,共证封君之荣耀!”
“此战,名为:封君之荣耀!自即日起,各地封君当尽快征集领地青壮,领地为一城者出兵一千,两城以上者出兵两千,凡五十岁以下者封君亲自统兵,五十岁以上者,子孙服其劳!淮北诸君汇合安阳,淮南诸军会兵随州,大司马沈衍暂代主帅,三个月后,大军南下镇平百濮!”
说完这些,熊槐心底慨叹:“邓华,你死得其所了!”
熊槐在一片激愤中散去了大朝会,留下昭阳、田忌、孙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