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至怀月跟前,居高临下道:
“怀月公子,深夜打搅公子清梦实非我等本意,实在是事出紧急,不得已为之,还请公子见谅。”
章炳之身居高位,是大衍的肱骨之臣,连小皇帝见了他都等恭恭敬敬尊称一声老师。
现下却对着一个堕入风尘的男人如此客气有礼,实在是将自己放在了很低的位置。
而怀月对此并没有受宠若惊,而是不卑不亢地应道:“奴明白。”
他始终是伏首于地的姿势,并没有看章炳之。
宋听不太放心,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立在怀月身侧不远处。
章炳之不动声色地看了宋听一眼,宋听也同样看向他。两人的视线无声地交锋。
老不死的眯了眯眼,接着问淮序:“公子可知娘娘为何召见你?”
怀月:“奴知道。”
“知道便好,那老朽就不多废话了。”章炳之转身,对着太后行了一礼,顾全大局似的建议:
“既然是指挥使的人,要不就让指挥使问吧,以免我等言语冲撞,又惹得指挥使不高兴,太后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太后正求之不得,闻言赶紧道,“那就劳烦指挥使了。”
宋听眉心紧蹙着,并没有马上开口,殿内众人屏息以待,一时之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快听不见。
殿内的守卫更是紧张,生怕这位阎王忽然发难。
可宋听心里想的只有,楚淮序不该跪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人都不配叫他下跪。
他的胸腔里汹涌起无尽的恨意和怨意。
闭了闭眼,他朝着面前的人又靠近几步,垂眸凝视着对方。
冷硬的声音倏忽间温和下来,带着很明显的沙哑:
“你今日可曾见过长公主?”
怀月循着声音略略调整了叩拜的姿势,改为对着宋听的方向:
“回大人,奴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