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前他生辰时,宋听送他的生辰礼。
后来在扶摇山上被几个匪寇给抢了去。上面还沾着他的血。
他有些意外宋听会将这样的东西随身携带在身上。
这对身居高位的锦衣卫指挥使来说是件十分危险的事,若是这个锦囊不慎被有心人发现,等待宋听的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楚淮序捏着那枚玉佩,侧身望向床上那人。
为了处理伤口和上药,楚淮序原本是让人背朝上躺着的,但这会儿却改成了仰面的姿势。
大约是因为疼痛,他的身体无助地蜷缩起来,呼吸微弱艰难,甚至有些断断续续的。
因为太微弱,连胸膛的起伏都很不明显。
“公子。”脸色白中带青,毫无血色的牙关紧咬着,还在簌簌发抖,却从唇齿当中不住地挤出他的名字,“淮序……”
这更是杀头的大罪。
只要楚淮序走出这道门,随便拉一个文官或者武将进来,甚至只要是个丫鬟或者小太监。
只要让他们看到这块玉佩,听见宋听嘴里的呢喃。
这个人就死定了。
——但是宋听还不能死。
——他要复仇的话还需要借助这个人。
楚淮序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他恨极、怨极,也曾爱极的脸,又一次想到了朱雀大街上的初遇。
那么瘦削、那么脏的一个小乞丐,可怜兮兮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连清白身份都没有的暗卫,竟然用短短五年时间,爬到了从前的主人头上。
甚至隐隐还要比那章炳之高出一头。
楚淮序无从得知,也猜测不出,做到这些需要花费多少代价。
但有一点,他却比谁都清楚,那就是这个人扶摇直上的第一步,踏着他父母兄长的尸骨、踩着他满腔的爱意和信任。
血海深仇,至死不忘。